从开始对许之胤的各般訾詈,为了一己私利而将娑罗双树精魂吞噬一空,导致现在这般摧枯拉朽地局面,到不听劝阻,贪得无厌而仓皇逃窜,众人显得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当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生怕稍有落后沦为巨浪的水下亡魂,甚至连半点回头查看的胆气都不复存在,霎时间,偌大的平顶涘只剩下那端坐轮椅的少女,还有其身后亭亭玉立的五女徒弟。
眼前波涛汹涌,掠起数十米淫威,可这足以摧毁一切的恐怖声势,却并未对少年造成丝毫威吓。
甚至于其虎目矍铄,早已忘却孑然一身,唯有昂首轩然,觑着那熠熠如煚日的眸子,死死盯着面前的滔天巨浪,眼底闪烁着阵阵战意,而缓缓握紧的手掌之中,一股股醇厚的灵气正在缓缓聚集。
“嘭!”
一重数丈高的巨浪夹裹着山石狠狠的朝着观礼台上的许之胤众人拍打而去,强大的威压连空气都被排斥一空,卷起凛冽风浪,吹拂得众人刘海飞扬,可眼看着巨浪迎面而来,所有人都不为所动,许之胤眸子淡漠,即使是身后的五女亦是妙目如炬,满是坚毅的看着身前端坐轮椅的少年。
“啪!”
终于,随着一阵剧烈的拍打声,观礼台瞬间被巨浪吞没,四周水流激荡,迸溅开绚烂的水花。
可预想中的惨叫并为响起,只见得水流退去,其中却传来阵阵灵气律动声,宛若撞击在钟磬后震荡开的袅袅余音。
一方若隐若现的灵气光幕出现在众人身前,只见得许之胤手掌微摊,一股股醇厚之际的灵气自其中不断掠出,补充到面前的光幕之上,后者宛若雨后春笋,迎风暴涨,转眼间已然增高数丈有余,而原本吞噬一切的巨浪,在接触到光幕的瞬间,宛若撞击在一堵夯实的墙壁上一般,直接四散迸溅而去,化作一朵朵妖冶的水花。
“哗哗哗!”
水柱愈演愈烈,从开始的十余米,转眼间已经达到骇人听闻的百米有余,虽形似喷泉,却有些湮灭一切的威压,落下源源不断的巨浪,从平顶涘四面八方奔袭而去,所过之处,一切化作齑粉瓦砾,宛若猛兽般朝着恢宏的帝都撕咬而去。
“止!”
可就在这时,一阵深邃的咆哮声自观礼台上响起。
只见许之胤巍然端坐,那清澈的眸子仿佛能将一切洞穿,话音未落,少年手掌纷飞,变换着各种晦涩手势,终于,当手掌遽然停顿的那一刻,许之胤骧首仰视,一股浩浩荡荡的雄浑气息自其周身荡漾开来,少年双臂猛地张开。
“嘭!”
面前的灵气光幕猝尔抖擞,仿佛被鞭挞的骏马徒然发力,其体积迎风暴涨。
顺着平顶涘的边缘,一方晶莹剔透的灵气光幕延伸开来,呈现弧形的路径,所过之处,一切洪涝尽数退散,原本朝着帝都四方奔袭而去的巨浪,硬生生被少年的灵气光幕堵截停滞,不多时,光幕宛若城郭般将整个平顶涘包围,墙外六人骧首,墙内巨浪堆积。
甚至愈发汹涌,那被堵截的巨浪顺着光幕一路向上,不多时竟然腾起数十丈,而中央的百米粗水柱更是丝毫不受影响,誓要与苍天一较高下,阵阵訇鸣中,已然达到骇然听闻的两百米,整个平顶涘直接化作一方透明的巨型水库,那其堤坝,只不过是许之胤掌中那剔透的灵气光幕而已。
原本四处逃窜的百姓戛然而止,诧异的转过身,看着身后溃散开来的巨浪,一个个瞠目结舌。
“怎么停了?”
方才巨浪不是震天动地吗?怎么一转眼就消弭不见了。
“你们快看,是许大人!”
果然,众人循声望去,看着平顶涘升起的巨型灵气光幕,所有人惊得阵阵凉气倒吸。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人喟然长叹,羞愧难当道,“我们当真是错怪许大人了。”
刚开始娑罗双树精魂出现的那一刻,许大人就再三劝阻不要吸收,若不是自己不听劝阻,也不会造成灵气枯竭,树根腐败,眼前平顶涘化作一片汪洋的惨剧,甚至在灾难来临前,许大人不计前嫌,百般提醒,自己却狼心狗肺,报以白眼,言语诟骂,睚眦蔑视。可即便如此,许大人明明实力通天,却依旧没有仗势报复,甚至在洪涝来临,所有人明哲保身,四处逃窜之后,许大人独自一人力挽狂澜,救下帝国的祭祀祖地。
能成为第一百零八位新王的师尊,其秉性当真是冰心玉壶,令人高山仰止。
之前,当真是自己小人市侩,错怪了许大人。
“多谢许大人救命之恩!”
没有任何约定,浩浩荡荡的数十万人齐齐跪倒,从帝都四方呈扇形朝着平顶涘前的少年叩拜而去。
悠扬的感激涕零声响彻帝都,连天际的云彩都被震碎了。
……
平顶涘
从巨浪拍打而来,到眼前洪涝滔天,五女依旧俏脸镇定,那婉约的眸子死死盯着面前端坐轮椅的少年,仿佛只要有他在,任何一切都不过是滩上鸥鹭。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中央的水柱越来越高,许之胤镇定的眸子不经意的闪过一丝踌躇。
一盏茶时间悄然而过,阵阵洪亮的洪涛声中,中央百米水柱再次暴涨,已然达到骇人听闻的四百米高度,可眼看着就要溢出灵气光幕,少年一声冷哼,灵气再次迸溅而出,光幕毫不示弱,瞬间掠上四百米来高,将眼看着就要溢出的巨浪再次截断。
“许大人许大人!”
见得如此,帝都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