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护身后跟了四名举宝剑、捧弓箭、背箭牌的随从,皆穿着青绿色的衣服,在回纥素有“民庶青绿,以别贵贱”的风俗。这四名年轻的随从,也边走边帮着主人寻找刚刚的女子。突然叶护停了下来,四个人只顾寻人,没防备的前后撞个满怀,都不明所以,原来叶护急中生感,只见他举起一只胳膊,伸开手掌,在空中画个弧线,动情吟到:“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美人隔湘浦、一夕生秋风啊!”吟完用胳膊肘推推身后的随从得意地问:“怎么样?小爷的唐文背诵的可还熟练?”
“哟,我们这些没念过书的粗俗人哪里懂爷的这些什么美人、兮兮的?反正听着都是好的了!”说着更加抱紧怀里的弓箭,左右摇摆几下身体,不好意思地笑了。
正说着,突见刚才心动的那个姑娘正拉着另一位姑娘在狂奔呢!叶护马上大声喊:“姑娘且留步,听我……”后面的随从也跟着大喊。
安粲夕和冯蓁蓁虽隐约听到好似有人在叫她们,但是已无心理会了。因为她们发现凌安郡王那肥硕的身体竟也出现在了长安的夜市中,趁着还没被他发现,赶紧跑路。否则难以圆称病没去赴宴的谎了,被雷教官知道了更是不得了!话说回来,这凌安郡王的晚宴,说是家宴,其实也实实在在是为了邀请安粲夕一聚才故意设下的,没想到粲夕竟然没去,所以一气之下将宴席撤去,自己带了两个随从来逛夜市散心。
这安粲夕只顾奔命,不想却撞在一个年轻将军身上,来不及站住脚,只回头大声喊一句“得罪了!”便继续跑起来,头上那新买来的蝴蝶钗子掉了也浑然不知。恰巧给一个外地来的小偷转了空子,见那年轻的将军分神,便趁机下了手。这将军旁边的友人发现朋友刚刚还系在腰带上的钱袋子瞬间不见了,只当是刚刚撞他们的女子所为,天子脚下,竟然敢做这等丑陋事情,十分气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喝一声:“捉贼!”便追了上去!那年轻的将军也一同追了上去,却不为自己的钱袋,而是为了归还那只钗头!
安粲夕、冯蓁蓁两人见有人追过来,也来不及看清是谁,只认定是凌安郡王的手下追拿她们来了,于是跑得更起劲了!好在每日习舞,体力还是撑得住的!突见一辆民间的大轮轿车横在面前,两人不得已停了下来。未曾想从马车上伸出了广平郡王李豫那白皙清俊的脸,柳叶形眼,因为肌肤较白,衬得那眉毛越发的漆黑英朗!他望着安粲夕扭扭头笑着说:“快上车!”。
安粲夕如见了救星一般,连忙跳上了马车,没想到与此同时,追上她们的回纥王子撇下随从也同时窜进了马车。两个女子皆吓了一跳,广平郡王却认得他,但心下不免纳罕,边赶马车边回头惊奇问道:“叶护王子怎么在这里?还窜上了贫民我的马车上来了?”叶护早看见是广平郡王赶了个马车来接那女子,心下欢喜更加安心地蹭上了车,便笑回道:“只许你偷偷载两个美人儿,就不许我来瞧瞧热闹吗?”一句话反到说得李豫不好意思起来。
安粲夕便问李豫:“我倒是好奇,爷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呢?”
广平笑道:“我二妹宴请你,你没来,我就纳闷了,去了凌安郡王那找你,后来又去了梨园你都不在,我也是猜你或许来了这里玩,赶来正看见凌安郡王在你的不远处,好在他没看见你,我一心想帮你解围,赶紧雇了辆马车来接上你,平时只见你舞跳得美,不曾想你跑的也是速度惊人哈~!”广平打趣着,却听冯蓁蓁大喊:“不好了,坏人追上来了!”
粲夕和叶护皆从两旁的车轩望出去,确见两个男子还在那里追着车,隐约听得一个还喊着“小贼,哪里跑?”粲夕心下纳闷,叶护却只道他们是和自己一样“心怀不轨”的人,找借口想让车子停下来。于是也赶着李豫道:“快!快!再加几马鞭,甩掉他们!”
车子离开闹市,进了小路,凹凸的石板路越发不好走了,广平与叶护这两个王家骄子哪有得怕的?四人在车上策马扬鞭,被颠簸得又是叫又是大笑了起来。正值深秋,一轮朗朗的明月为他们照明,路边萧萧落叶也肆意了起来。安粲夕太爱这种自由奔放的感觉了,挤到马车前,将衣服外的橘色丝带解下、高举过头顶,任其随意飘扬!她那束腰的裙摆一下子变成了宽松的纱袍,裹在她纤细的身体外摆动着,反而更加漂亮了。安粲夕就是这样令人惊喜的女子。但她不知道的是,这及时赶来帮她解围的、追随她上了马车的和依旧在后面不懈追逐的三个男子,在日后与她发生了太多的剪不断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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