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各处的脂粉香、招摇百里的玉佩琤樯、泛着金边的高瓦亭台……这是秋日绚丽而多情的兴庆宫,在那个遥远的年代,承载了太多诗情梦幻与血腥杀戮的地方。让人爱着、怕着,终归是着了迷……
白日里的兴庆宫嘈杂着,
却也比不过夜晚的歌舞喧嚣!
安粲夕今晚在兴庆宫的皇家宴席上有一支独舞和一支领舞。对此,她早已驾轻就熟。
离晚宴的时间还早,此时安粲夕独自在紫云楼一角的小亭子里,身子依着栏杆,望向微微波澜的湖面,这几日李豫奉旨跟随太子四处检阅军队,粲夕便觉得索然无趣起来。没多久一条游船渐渐入了视野,远远望见杨暄和柳潭在船上与几位美婢嬉笑打闹,安粲夕猜得没错,两人看到她以后,立刻命船靠了岸。转眼间粲夕的身旁多了两位高大英俊的少年。
“粲夕,今晚的开场舞,是你领舞吧?下来后,能不能先陪爷喝几杯?我可是事先打招呼了啊~可不能先陪别人了!”杨暄笑着挨着粲夕坐了下来,顺便拍了拍腿上的灰尘。这是安粲夕今天第三次听到这样的邀请了。
“你就饶了她吧,看着吧,今晚让她喝酒的人少不了,咋们不帮忙顶着也就算了,还能真心让安妹妹喝醉了不成?”柳潭说道。
安若莘那镶嵌着卷翘长睫毛的眼睛一直望向湖面,8岁便被卖入兴庆宫做宫女的她,对这些皇室贵族们,颇会迎合奉承,但是对于爱慕她的这些王侯少爷们,她却可以稍稍任性些。她知道他们不会怪罪自己,反倒会更加喜欢。碰巧她今天无缘无故地烦闷,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会,所以溜到了这里。
于是只淡淡地回答:“陪你坐坐是可以的,酒就恕我无法奉陪了!最后还有一支惊鸿舞,你就不怕我场上失态?”即使是有点怨意,她的声音听上去还是撒娇似的,让人、特别是男人们气不起来。
杨暄笑着对柳潭说:“就你是诚笃君子,知道疼妹妹!?晚上我自带好酒,最是补身子了,千杯不醉!你可信?”
二人见安粲夕的情绪不高,于是灿灿地自聊些闲话八卦。杨暄趁机故意提到了广平郡王李豫与崔嫤柔的婚事。
“刚才你们说圣上要给广平郡王赐婚?!”仿佛一道惊雷劈下!安粲夕稳了稳神,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询问道。
“你这几天一直在梨园习练,当然不知道这些事了。仿佛是杨家有意与这个皇太孙攀亲,早就撮合两人,加上贵妃做媒,估计不日圣上就会下旨赐婚了!后来还有人看到他们二人同游长安的夜市呢!”杨暄故意很详细地告诉了她。
粲夕又沉默了,可内心就如这湖面一般,被刚刚刮过的一阵风掀起无数波澜!接下来杨暄和柳潭二人又说了些什么,竟都没有听到。杨暄二人见粲夕淡淡的,不答话也不理他们,便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你说粲夕妹子今天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儿?”柳潭问杨暄。
“呵~女孩子大了,多少会有心思了呗!”其实杨暄深明就里,嘴上这么平淡如水地回答柳潭,心里早就得意的等着看好戏呢,他巴不得李豫和安粲夕闹掰了,平时看他二人眉来眼去的样子早就不爽了,这回他倒要看看李豫到底如何抉择,听从赐婚,就会失了美人芳心,料粲夕也不会乐意做个侧妃的;如若不听从赐婚,肯定有失圣心,还顺带得罪了杨家的人!
“也不知道这样的绝色,将来能落到哪个有福之人的手里?对了,上次咋们去外面逛的时候,不是给她买了很多胭脂、梅饼和首饰嘛?怎么也没见她有一丝承情?该不会被底下的人给私吞了吧?这样的下人可是多得是!”柳潭忧虑道。
“你说的倒不是不可能,要不总不见得对咋们俩这样不理不睬的,到底没有得罪过她一次呢,下次吩咐手下直接将东西送到她手上就完了”,杨暄依旧敷衍着。
此时粲夕却匆匆赶往梨园子弟们在兴庆殿附近的临时休息处,她要找几件适合今晚的舞服和适合酒席上的裙子,要最美的!她要亲自找李豫敞开心扉、道个究竟、问个明白!因为她突然想起来李豫虽待自己有意,却从未明确表示过要娶自己!所以现在粲夕有些害怕了,她怕李豫会和其他人一样只是拿自己当个玩伴,她怕李豫即使喜欢自己也会因为身份的原因而娶了崔嫤柔……可是想想李豫的音容笑貌,她又安慰自己不会的,李豫是位诚笃君子,是最靠得住的男人,连他都不可信了还能信谁呢?如此喜忧参半、反复思量,安粲夕倍感痛苦,她决定要主动表白了,她要先明确李豫的态度,才能安下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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