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粲夕听了李豫的真心话,忍了忍笑意,回道:“你的心意我已明白,可是圣上已经金口玉言,总不能让他收回成命吧?那样你不但会让圣心不悦,还会得罪了杨家的人。”。
李豫道:“我堂堂李氏正统皇孙,怎么会怕杨家人?只是能更圆满地解决这事就更好不过而已,我刚刚也寻思过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你猜圣上最听谁的话?谁来反对这件事不会得罪杨家的人?”。
“贵妃娘娘?”粲夕想了想回答道。
李豫拍拍她的脑袋,笑道:“算你还机灵!正是贵妃娘娘!我想这事必须得求求贵妃娘娘才好,只有她开口了,杨家人才不会有什么异议。可是能让娘娘不顾杨家人来圆满我的心愿,也非易事,到底该怎么做还得容我思量思量!我也想了,反正他们想嫁的是皇太孙,实在不成,我就不要这个头衔!带着你满天下逍遥自在去,如何?”。
其实最后一句是最能安抚粲夕的心的,不管李豫是否真的能做到,他敢说出这样的话也实在是让自己感动!虽然树荫下不是十分能看得清对方的表情,但是粲夕觉得她都感受到了,李豫那张既优思又坚定的面孔,从他的话语中清晰了起来。
二人正说着话,忽闻一声:“你们俩倒是躲得清净啊!”皆吓了一跳,看时原来是叶护王子故意跳出来吓他二人。李豫笑道:“怎么你也出来躲清净了?”。
叶护哈哈笑着道:“大殿上,听闻圣上赐婚与你,我就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了,特意来帮我的朋友解忧的!”。
李豫和粲夕二人都不知道叶护竟然是这么爽朗真诚的人,被他这样说破反而不好再遮遮掩掩了。李豫便道:“能说出这样的话,想必叶兄早已觉察出我与粲夕二人的情意相投了。只是无奈……”。
叶护道:“粲夕姑娘没有任何的政治背景,完全只得是听命于人嘛!这事全看郡王您的态度和处决方式了!我知道这事也难办,若你真心待粲夕姑娘好,我便告诉你一计!”。
李豫便搂着他的肩左右摇晃着道:“是谁刚刚还说来帮好朋友解忧的?你若告诉了我,咱们今晚就结拜为兄弟如何?”。
叶护大笑道:“你们汉人有句话果然说得对,叫’见色忘义’,我这兄弟当得,也不知是真情还是为了美人儿啊……”,说着故意长叹一声。
李豫亦笑道:“当然是先拿出诚意来,帮忙解了兄弟的围,才算是好兄弟嘛!”。
叶护笑道:“我的主意就是,不如让粲夕姑娘跟我去回纥,省得在这里看着你娶了美娇娘而处境尴尬,日夜伤心!”。
李豫不等听罢就给了他一记重拳,笑道:“这才是你寻来的真正目的吧?从此也算看透了你这个人。”。
粲夕却故意笑道:“如此甚好!”。
叶护便道:“回正题、回正题!我为你们想的主意也只是个缓兵之计,让我的父汗向大唐请求与你联姻,你且别急,且听我说完,这联姻的请求一旦送达,朝臣们必定要争论商议一番吧?就是大唐同意了这门联姻,双方还得准备个一年半载吧?然后你再从长计议,这期间我也可以再次说服我父汗,以我妹妹生病等借口就可以再退了这个联姻,殿下觉得如何?”
李豫沉吟道:“听着总有点险,姑且先作为备案放着,实在是我这边没有办法了再走这一招吧!”三人商议着仍回大殿去了。
渐渐三更天了,兴庆殿才结束了鼓乐齐鸣、轻歌曼舞的热闹,李豫告知雷青海独留下粲夕,只说有几句话要说,然后用自己的车马送粲夕回去。原来梨园美女如云,雷青海特别定下了女弟子们不得留宿外宫的规矩,以免坏了名声,其实也是操了为人父之心,生怕梨园的女孩们吃亏受罚。
群臣携家眷渐渐散去,李豫见没什么人了,便拉起粲夕的手慢慢踱上了长桥,粲夕羞红了脸笑道:“殿下的手真暖!”。
李豫亦低头笑道:“似乎就是为了暖你的冰手的,看这手凉得!”。说罢二人对视一笑,这是他们二人第一次正式地牵手,被李豫这一句话说得,仿佛他们俩就该在此时牵手一样!白色大理石长桥上,两排绯红色的灯笼还没有被熄灭,衬得桥下的湖水越发漆黑无底,桥上则是另一个鲜明的世界,只承载着他们两人的绚丽!
快到宫门时,有手下人叫住李豫,耳语了几句,仿佛有什么要紧的事要他去处理。李豫听罢回头笑对粲夕说:“我的马车应该就在宫门口候着,夜深天凉,你先去车内等我,车上有他们准备好的热茶,你喝些暖暖,父王叫我有句话嘱咐,我去去就来!”,说罢又嘱咐了看守城门的侍卫几句,让他们送粲夕出宫门方去了。这里粲夕由侍卫引领着出了宫门,放眼望去却不见有一辆马车,便笑对那侍卫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回答说大家都叫他小匕首,因为他的短刀用得稳准狠。又笑说:“你是梨园的舞技粲夕姐姐吧?我们都知道你!我也见过你几次面,宫内人多,料想你也不认得我呢!”。
粲夕眨眨眼睛故意寻思一下笑道:“谁说不认识,今日你送我出来,我们不就认识了?”。小匕首听了便也笑了。
粲夕便道:“殿下的马车估计还没过来,我四处转转也就回去了。
粲夕借着月光慢慢踱步,走进一小片密林处时隐隐闻得呻吟的声音,心下奇怪,寻声找去,却发现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