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夜来伸出一手,刀掌成爪,刀山破碎的刀影尽数被吸入手中,隐没不见。却是高夜来气势再涨,双眼血光更盛,身后隐隐有一尊血影浮现。
伸出舌头舔了舔腥红的嘴唇,高夜来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刀山血海奈何不了你丝毫,这样才有趣。”
伸手缓缓握住背后刀柄,眼中血芒突然激射,刀客手里有刀便不可同日而语。
血刀抽出,一时间引起轩然大波,血色刀身的长刀在江湖上实在太出名了,血屠一出血雨腥风,不知是谁锻造出的这等魔刀,传说刀魔本只是一名普通的刀客,在江湖上籍籍无名,但当刀魔无意之中得到血屠之后,武道精进,性格大变,一路杀出了个魔道四大宗师的名头,威名赫赫,震慑江湖。
有人说刀魔从握住血屠那一刻便不是他自己了,沦为了血屠傀儡,一个活生生的人沦为了一把刀的傀儡,实在让人难以置信,但事实如何,无人知道,但血屠之威,却是引得江湖无数豪杰追捧,但无一人能从刀魔手中夺走血屠,尽数被斩杀,最著名的便是当时的三宗屠魔事件,但其实三宗的真实用意,人尽皆知,不过是为了夺得刀魔手中的血屠,却是最终被刀魔杀的仓皇逃窜,那一战,刀宗的老祖长老无一生还,酒宗老宗主被血屠吸干精血而亡,五岳剑派五子当场陨落三子,剩下两子逃回宗门不久也是疯癫自残而亡,至此刀魔风头之盛,江湖盛传唯有武帝能够镇压,却是没想到,刀魔于三尺水一战之后便是销声敛迹。
亦是那一战,上代青山剑主受尽天下剑客崇拜,甚至在当时有人做出诗歌,其中一首广为流传盛传,得到天下人的追捧。
青山剑出石玄黄,拂袖仙人莫敢狂。匣中泱泱三尺水,敢叫武帝下城墙!
据传这首诗歌传到武帝耳中,武帝于武帝城顶等了那三尺水整整三年,却是不见三尺水的踪迹。江湖依旧有三尺水的踪迹,却是不知为何这当世剑道第一人不愿登上武帝城,或许是不愿于武帝挣个你死我活,或许是不愿苦守一城,究竟是为什么,无人知晓,只是又几年后三尺水便是在江湖上销声敛迹了,只有那些屈指可数的站在武道之巅的人知道,这江湖之上,仍有三尺水的寒芒。
血屠在手,高夜来的气势愈发霸道凌厉,遥遥一眼看着十三,“石玄黄曾以三尺水斩断血屠,借我那老头的刀磨炼剑意,一步登上剑道巅峰。”顿了顿,提起刀轻轻抚摸着血屠刀身,“我那老头耗费心血十余年又将血屠重铸,不知你这剑匣之中可有三尺水?”
此言一出,顿时群情激荡,难道就要在今日重现当年血屠于三尺水之争吗?难道已经于江湖消失几十年的三尺水又要现世了吗?
“若是这青山剑佐当真从剑匣之中拿出三尺水,今日所见,我能吹一辈子!”
那名曾说喝过白隔山酿的酒的男子又是大放豪言。
十三看着那把血色长刀,感受到那刀身之上散发出的凌厉刀意,面色凝重,反手一拍剑匣,四海激射而出,而后剑指一引,一把握住。
“不是三尺水吗,倒是让我失望了。”高夜来毫不掩饰脸上的失望之色,以血屠胜三尺水,这是那老头死前唯一的心愿,也是他甘愿赴死的动力!
一把提起血屠,周身刀气翻涌,刀意破体而出,双眼血芒浓郁,身后血影双手虚空一握,一把血色长刀于其手中浮现,赫然是放大数倍的血屠!
“不论你是不愿拔出三尺水,还是匣中真无三尺水,今日你必死!”
此言一出,高夜来面含怒意,一刀斩出,巨大的血色刀气轰然落下,十三手握四海不敢丝毫大意,一剑出便是紫金剑气倾泻而出,刀气剑气轰碎,刀意剑意相互撕扯,二人齐齐跃上高空,刀剑连连相接。
霸刀之意,一刀胜过一刀,眼中浓郁的血芒愈来愈盛,十三亦是剑意一剑胜过一剑,眼中剑影早已凝实,化作两把利剑蠢蠢欲动,似要夺目而出。
“真像!”
看着虚空中两人刀气剑意横飞,老乞丐流露出一丝缅怀,似看到多年前那惊天动地的一战,那一战,刀魔手持血屠,霸刀之意竟是将半边天都染红,却是有一剑,自下而上,仿佛将天都划开了一道口子,剑势惊天,剑意惊天,剑气撕天!
石玄黄,你为天下剑客树巍峰,也独占剑道几十载,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评价你,或许最后你也知道自己挡住了多少江湖人的路,才消声于江湖的吧,不然后面哪有莫家老祖万剑悬城,雪花剑神东海问剑,少了你,少了传奇,却让江湖多了些生气。
青山有一老头睁开浑浊的双眼,拍了拍灰白尽染的脑袋,而后缓缓起身,摇了摇桌上的酒壶,却是一滴都不剩了,晃晃悠悠的走出屋子,抬头看了看天,眯着眼,似看见了满天的血红,嘴里嘀咕一声,“血屠?已折之刀也能逞威,这江湖又有些乱了。”摇了摇头朝着酒窖走去,只是又悠悠的传来一句,“江湖不乱算什么江湖,有趣!”
又打了满满一壶酒,老头仰头喝了一口,正要感叹好酒,却是有上山砍柴的老农背着一捆枯柴,看见老头又在喝酒,“石老头,大早上的你又在喝酒,都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爱惜身体。”
石老头放下酒壶,笑呵呵的看着老农,“赵老头,你柴刀上挂着的是什么?”
“嘿,昨天放的夹子,今早去看就是夹到了只野鸡,肥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