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佑见田氏一直惴惴不安,今日一早便将他喊来的和他叨叨絮絮说着长房赵承瑞重病之事,他知晓母亲田氏是真真急的有些六神无主了。
赵承佑拉过一直在房中愁眉苦脸不停踱来踱去的母亲,按住她坐在了榻上,看着她安抚的说道:
“母亲先稍安勿躁,如今六弟身边儿伺候的奶娘丫鬟婆子都被拘了起来,事情还没查清,焦急也是无用。”
“更何况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六弟的病,府里请的大夫查不出病因就说药石无医,祖父已经去宫里请太医去了,等太医来了查出病因再说。”
“还有,如今府里乱的很,为免生事海棠苑院里的下人们,母亲还需让人看好了。”
赵承佑气都不喘一个的连续的说了这么长的话,一是安抚田氏不可因着焦急乱了心神,二来他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赵承瑞的病情,三来也是让田氏不要让三房的人出去惹是非。
目前情况未明,静观其变才是上策。
田氏情绪焦虑不安,先前将心里的恐慌告诉丈夫赵志礼之时,赵志礼对此的态度便是有些嗤之以鼻,显然他觉得女人见识太短经不了事。然而赵承佑他自己很能理解田氏的焦虑,按说长房的嫡子病重与他们三房并无直接干系,可是事有先例,当年长房嫡长子赵承续重病之时,便是牵扯出了年幼的赵承佑。
虽说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谁又敢保证,这次赵承瑞病重不会再扯出前次的事,田氏担心的便是这个,毕竟当年赵承佑被侯夫人陈氏找人批命说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并没有被洗脱掉。
赵承续已经不在了,若这次赵承瑞再有个万一,不管大夫人王氏信不信那个命格之说,涉及爱子性命,赵承佑这个靶子都是讨不了好的,前次便是被送出去不管不问五年,若是再有这次,赵承佑知晓他的命运大概最好的便是遁入空门让漫天神佛为他洗去满身的原罪煞气了。
但这些都并不能牵动赵承佑的心绪,左右到时候事情若真牵扯到了他牵连了三房,索性到时候一举脱离了侯府便是,反正侯府里已经没有他要留下的必要性,胞姐赵婉珠的亲事已定,且以他与梁明哲的交情,便是姐姐没有了侯府的撑腰,梁明哲也必定会善待她。至于母亲田氏以她的手段没有了他和姐姐的掣肘,在侯府里只怕还能活的更自在些。
赵承佑安抚好了田氏,便静下心来静静的想着近日府里的动静。
如今整个侯府里,除了长房每日里传出些大夫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哭声外,其余人都似有默契般噤了声。
侯夫人陈氏的焦急之色是掩饰不了的,每天都在关注着这个最小的嫡孙的病情,其余时间便是在荣寿园中拜佛诵经为孙儿祈福。四房一切如常,王氏如今因着赵承瑞的病情无法管事,小陈氏则为了避风头亦是没有伸手,侯府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便就落到了四房太太卫氏手中。而二房却不知为何出奇的安静。
赵承佑微微的支起手臂托起了下巴,吩咐平安去查今日府里今日府里众人行迹出没,有些事他必须未雨绸缪,不管是否真的会牵扯到三房。
“凡近日府内之人所接触者,所入场所,事无巨细,尽快全部探查清楚”
整个咏恩侯府里边儿主主仆仆一通下来有几百号人,几日之内想要查清这些人和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是赵承佑以三公子的身份去查,那简直犹如痴人说梦难如登天,所以赵承佑此时所施法号令并不是咏恩侯府三公子的身份,而是轮回殿少主之命。
“遵少主令”
对于赵承佑的吩咐,平安十分激动的应下,好久没松动筋骨,真特娘地浑身发痒。
“老头儿如今在何处”
赵承佑又问。
老头儿实则有道号曰十方道人,平安等人都是恭敬称其一声道长的,只有赵承佑喊他老头儿,其中渊源先不提,平安见公子问道,连忙躬身回道:
“据线报应是在青州。”
青州距离京城不远不过百里路途,赵承佑点了点头吩咐道:
“去信让老头连夜快马加鞭赶赴燕京,明日午时之前揭了府外的榜子。”
因着赵承瑞的病情严重,赵志仁已经让人在府外张榜求医数日,然虽揭榜之人众多却仍然诊断不出结果,公子这通命令是想让道长给长房那位金疙瘩治病了
平安虽然心中有些疑问,比如少主平日对府中之事一向漠不关心今日怎的心慈让道长出手呢但他还是谨遵赵承佑的命令出去了。
“平安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