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对守门的太监宫女吩咐道:“好好伺候太后,若有什么差池,小心你们的脑袋!”
君无戏言,虽然皇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一群宫女太监早已吓得两股战战跪拜下来高呼:
“奴婢谨遵圣命!”
皇帝说完便走了,安云郡主见皇帝陛下的身影终于消失在眼前,这才深深吐了一口气儿。
真是出门不利,安云郡主心里郁闷的腹诽着,然后转身由着侍女扶着上了鸾轿。
回府之后,安云郡主招过了贴身侍女露珠过来,贴在她耳边窃窃低语吩咐了一些事,待说完还特意推了她一下扬高声音问了一句:
“听明白没有?”
露珠脸上有些迟疑,方才慈宁宫内韦太后说话时她就在一旁侍候,所以她为难的看了一眼安云郡主试探道:
“郡主,太后说让主子您先不要轻举妄动……”
安云郡主不悦的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本郡主只是让你去打探打探消息,如何叫妄动了?”
见露珠皱着眉安云郡主呵斥道:“叫你去你就去,太后那我自有分寸!”
露珠抬头见安云郡主下颚绷紧心情已经明显不耐,也是再不敢多说,躬身回道:“是,奴婢知道了。”
安云郡主“嗯”了一声,便摆手挥退了她。
屋中只剩下自己,安云郡主拿起桌上玉瓶中的一枝木槿,嘴角含笑的用手指一片一片将花瓣揪了下来,同时姿态悠然的低低呢喃道:
“镇海祁氏,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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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京之前,赵志礼便与田氏去了咏恩侯府与老侯爷去道了一声别,虽然如今已无父子名分,但是老侯爷毕竟养育了他一场,也许是老侯爷自来严厉惯了,赵志礼便是如今贵为侯爷,骨子里依然对这位养父有着畏惧,这种感觉已经刻在了他的灵魂里,从前他作为庶子,心里是既惧怕父亲又渴望父亲,如今知晓自己了身份之后,赵志礼心里的感觉却十分复杂,既感慨曾经的期盼又感叹如今的际遇。
老侯爷默着脸只叮嘱了一句话:“西北之行可多听听佑哥儿的主意。”
老侯爷悠悠中带着叹息的语气显得郑重,更透着一股意味深长。
赵志礼脸上僵了僵心里有些不服气嘴上却不敢反驳只呐呐的应道:“我知晓了。”
一直如此,一直便是如此,为何所有人都断定他便这般无用?
不同于赵志礼的复杂心情,田氏给了老侯爷一个感激的眼神,虽然老侯爷如今不是他们的父亲,但是他发话,丈夫赵志礼还是要听几分的,毕竟养育之恩摆在那,倘若赵志礼立即翻脸不顾及养父的情面,只怕就要背负不孝的罪名,大魏以孝治天下,不孝者重则可罢官判刑,最为甚者便是为世俗是不容,田氏料定赵志礼是没有那个胆子的。
赵志礼和田氏在咏恩侯府待了一会儿之后便起身告辞了,谁知老侯爷突然开口喊住了田氏说道:
“老三媳妇,这个你带着佑哥儿,便当是我这个做祖父的给他留的一个念想。”
田氏脸色诧异的接过小厮递过来的一个黑底朱漆镶金边的禁止木盒,老侯爷没有为她解释,只是摆摆手让她走了。
赵志礼见老侯爷特地唤住田氏。她出来之后手上拿着一个盒子,于是侧头有些好奇的出声询问:“父亲给佑哥儿的?是何物?”
田氏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道:“不过是父亲留给佑哥儿的一个念想罢了,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赵志礼原也不过随口一问,如今见田氏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心里有些气闷,于是头一扬哼了一声甩了衣袖提步走在了前头。
由于离京之前便将一切准备妥当,镇海侯带着家眷离京那日不慌不忙。田氏将御赐侯府装修的事情托付给了兄长田云峰,毕竟诺大的侯府装修完毕所需时日不可能短,有娘家兄弟盯着,田氏心里也放心,而小田氏母女田氏便让她们留在了桂香坊的宅子中看顾着府里,等坐上了离京的马车,田氏方才松了一口气。
这侯府的夫人可真是不好当啊,这方才开始,田氏便觉得满身疲乏不堪。
“母亲,喝口茶吧!”
赵婉青殷勤小意的将茶盏递到了田氏手中温声说道,车队行进了半日众人都十分疲累,于是便停下了休憩一会儿。
田氏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然后随口问道:“方姨娘呢?”
赵婉青是与方姨娘同在一辆马车上的,这才有田氏随口一问,方姨娘那娇气的身子尽然没喊出声,田氏还有些奇怪。
赵婉青嘴角的笑意顿了顿然后回道:“回母亲的话,姨娘她说车上烦闷便想念念经,女儿便不去打搅她了。”
田氏不可置否的撇撇嘴然后淡淡的开口:“也好。”
其实她心里早就嗤笑不已。平日里只信自己的人如今也信了神佛,就不知道这漫天诸多神佛可愿意将贵脚伸出来了!
赵婉青见田氏的神色都看在了眼里,她抿了抿嘴然后柔声对田氏问道:“母亲,女儿可否与您同乘一辆车,女儿想陪母亲说说话。”
许是赵婉青的笑容太过柔顺,田氏双眼微微眯了眯之后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