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十年寒窗只为金榜题名。”林如海对于自己的学问那可是高度的自信。
“只为金榜题名?”康熙反问道。
林如海没想到康熙这么咬字眼,便又回道,“在下十年寒窗苦读,一是为了金榜题名,二是为了自己苦读的付出能够有所回报,三来,人生在世便要有一番作为,男子汉大丈夫,定要顶天立地,为这黎民百姓大国小家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赫舍里氏心里暗叹,这闵愉眼光不错,这林海目光坚定,毫不闪躲,是个内心坚定有责任心的男子。一想起闵愉就要长大出嫁,她便有些戚戚然,自己的闵柔如今也有十岁了,再过几年,也要谈婚论嫁了。就是不知打到时候能够找一个什么样的好人家。
赫舍里氏一晃神的功夫,康熙等人竟然开始抨击起这科举制度来,让回过神来的赫舍里氏哭笑不得。别人抨击也就罢了,怎么皇上也跟着凑热闹。心里叹了一口气,嘴上却说道,“爷,你们聊着,我去准备午膳、”
赫舍里氏一向都是不该参与的绝不参与,她怕自己知道的太多,想要的也越多,她怕走到最后,自己失了很多得之不易的东西。
康熙微微一笑,朝着赫舍里氏点了点头,“去吧,让丫鬟跟着你去。”
“我们继续。”康熙笑道,“既然你们如此觉得科举弊端颇多,但是为何还是如此执着科举?”
“您有所不知,如若不靠着科举致仕,那么我们便也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靠着祖荫捐官。可是这种靠着祖荫的所为,却不是我等愿意做的。”田新知笑着说道,“不瞒您说,最不喜欢科举的可是我们中的解元林海呢。”
听到田新知提起自己,林海这才对康熙笑了笑。
“你既是解元,那应该深谙科举的命题,那又为何说不喜呢?据我所知,一个人不喜欢什么东西的时候,可是不会钻研的如此精深的。”康熙笑着说道,对于所为的八股,他也真是早就有想取而代之的意思。只是这天下读书人十年寒窗,若是贸然取消,康熙知道,定然要面对很多困难和发对。
“科举考试本在明朝之前,并不是单纯的考四书五经。”林海侃侃而谈,“自明建国,明□□便开始开恩科,选拔人才,这当然是好事,毕竟朝代更换,最需要的便是人才。”
“你继续说。”康熙笑着说道,这林海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却能敢于质疑有三百多年历史的科举八股考试,可谓是让康熙惊讶至极。
“科举考试的第一考乡试,考的是经史,也就是四书五经。”林海笑着说道,“试问,四书五经就只有那么多,十年苦读,就是一头猪,也该有点眉目的。当然这不是最让我无法忍受之事,最难以忍受的就是所谓的格式。八股,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每一个环节都有他们的格式。试问,四书五经也就那么多,考了那么多年,又不能有重复命题,那这试题的质量便可带商榷了。我研究过之前的乡试命题,发现有的年份的命题很是滑稽,掐头去尾,留中间几个字便可成为一个命题,真是可笑。有的命题连命题人都闹不清楚究竟靠考什么,而考生又如何知道?所谓是糊涂考糊涂,这样的考试又能考出什么样的人才。”
“好,接着说。”康熙很难见到一个如此有胆识的年轻人,心里叹道,这丫头眼光也还不错,这还真是个人才。
“其实最让我难以忍受的便是,这明朝奉行朱熹的理论,认为这八股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必须要仿照古人立言。”林海叹道,“仿古人立言?那全是古人的思想,那考生的呢?从这字里行间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思想,都全部仿照古人立言,那我们的思想呢?”
“好样的。你看出了最本质的东西,思想,便是价值观,科举本应该从文采中看出一个人的价值观。”康熙笑道,“古人的东西也是有益有弊,我们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说的正是您这个理。”林海看到难得有人和自己一般,兴奋地站起来大笑道,“没想到我能得一知己,足矣足矣。”
田新知看着两人相谈甚欢,很想问,你要什么知己,今个你可是来见未来老丈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