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最后一丝光辉落下,夜幕高悬。此夜云漫天,望不见星月,但夜晚的都市从来不缺璀璨光芒。
莫耳的家也是亮堂,若是有对面楼层有细心的人,便能透过莫耳家未拉上窗帘的偌大的窗户发现那儿有一个人闪躲着、进攻着,像是与什么看不见的物体作战,同时那还有两人正在观望。
莫耳一点都不想毫无作为地被困在空气墙中,然而即便她花了全身的力气握刀刺向那看不见的障碍物,它也依然完好。莫耳松手,放下刀,直接用拳头砸那墙面——“放我出去!”她喊着,但无人搭理。
“剑不错。”楼云曦将食指中指并在一起,指腹抵住剑身,看上去毫不费力。
“是,”白昱扬着嘴角,“刚拿回来,正好派上用场了。”但他的神情毫不放松。
白昱借着楼云曦的力将剑移下,又转动手腕,移步,将剑尖正对楼云曦的脸部刺出。楼云曦依然用两根手指接下,指间夹着剑刃。
“你很轻松?”白昱问。
楼云曦坦言:“对付你还不轻松,我这么多年白活了。”
“哇,真令人生气。”他说着,嘴角却仍然带着笑。话毕,他转动手腕带动剑刃将剑抽,迅速闪身至楼云曦身近,剑身横平,剑锋直划楼云曦的颈部。
“小心!”一旁鹿响为楼云曦提心吊胆。
然而楼云曦用右手五指接下了,甚至没让剑锋碰到手心。白昱笑,他一用力将剑挥了出去,同时身形一变,右手握拳,冲楼云曦的脸部狠挥拳。楼云曦没想到本来就处于下风的他会丢掉武器,还未反应过来之时,生生挨下了这一拳——白昱的力气实在大,他不仅被打落了一颗臼齿,还险些摔落在地。
楼云曦一条腿向右跨以站稳,吐出口中的断了的臼齿以及残血,抬眼看眼前笑得张扬的人。那人不紧不慢地走到剑前,从墙上拔下它,然后收起剑,对楼云曦道:“我打不过你,我认输。”
楼云曦擦去嘴角的血,挑起嘴角:“你这么认输不怕我报复?”
白昱走近,靠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为了个人类小破孩对我出手,还想要报复我?——看样子他什么都不知道吧?要不我告诉他?”
楼云曦无话可说。
白昱走到莫耳身旁,左手在空气墙上抚过,莫耳能感到被隔绝的感觉消失了。
“你还生气吗?”白昱问。
莫耳猛摇头。
“那就好。”他说,然后抬起手将白玉项链归于她手。
莫耳盯着手中的项链,抬头就见他向楼云曦的方向走去。莫耳没能抓住他。
楼云曦的手一开一合,白昱就不见了踪影,只能看到楼云曦手心出现了一颗翠绿的玉珠。
“把他还给我!”莫耳情急之落床,腿伤复痛,她扑倒在了地上。
“他不是你的,你该记住。”楼云曦说,看不透他脸上的表情。
旁观许久的鹿响开口:“你还没解决吧?”
莫耳惊恐地看向鹿响,之间他脸上满是冷漠。
“好——我的小王子。”楼云曦手上用力,玉珠被捏得粉碎。
莫耳跑到粉末散落处,抓起粉尘,久久说不出话来。
“鬼迷心窍。”鹿响丢下这句话就带着楼云曦开了,留下莫耳茫然而不知所措——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楼云曦出门还把莫耳家的门带上了。
鹿响像是突然回神:“我们……”
楼云曦知道他是忘记了,便笑道:“结束了,那女孩养的鬼我们已经解决掉了。”
鹿响疑惑:“我怎么没印象?”其实并不是全无印象,只是模糊的只有轮廓——他记得这种感觉。
“大概是因为我动手太快让你来不及记忆吧?”
鹿响心知他在敷衍,白了他一眼,道:“少废话。”
楼云曦按了电梯旁“↑”的按钮,见电梯从十八楼开始上升,他才说:“你记不住他,就像你记不住芽妤,别人记不住我一样,你也记不住他。”
鹿响问:“你们道士和这鬼之间有什么共同点吗?”
楼云曦按下写着“1”的按钮,道:“我们都属于容易被遗忘的那一类,而你大概和我的灵场契合才能让我停留在你的记忆中——看,我们的相遇命中注定。”
鹿响起了鸡皮疙瘩,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你是我爸,别讲话跟个牛郎似的。”
“你终于叫我爸了?”楼云曦笑得灿烂,“多踢爸爸几脚我都乐意。”
这个要求听着很欠打,于是鹿响又多抡了他几拳,楼云曦都笑眯眯接下。
“又不是第一次喊你爸,你少恶心我。”
“不行啊,频率太低了,我不习惯,你多叫几声我就习惯了。”
鹿响翻了个白眼背过身,抬起手,把拳头向后摆,重重打在楼云曦的胸膛上,道:“滚,想要人叫你爸爸,自己生一个去。”
“没人给我生啊!”
“你不是很喜欢豆浆店的老板娘吗?追追看。”
“这……你都知道?”
“你都写脸上了好吗?‘笑起来眼睛会变成月牙状’的不就是她吗?”
“……”
很快电梯到了一楼,电梯门自动向两边打开。两人出电梯,继续向楼外走。
“你有一天总会拥有自己的家庭的。”鹿响淡漠道。
楼云曦抬起右手捏鹿响的左脸颊,说:“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的孩子有你一个就够了。”
鹿响拍掉他的手,别开脸。
“而且我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