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是个男孩子,要是开口跟妈妈撒娇说他要吃她亲手做的菜,好像就显得没有男子汉气概。
直到他母亲走后,他才领悟到,对于母亲来说,儿子不管说出什么心愿,都不是缺乏男子汉气概的表现。
外公曾经跟他说过:“小勋,你知道不知道你母亲一直想为你做点什么,可她被我养成了男孩子的性格。她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表现母亲的温柔,也不知道做什么能让你高兴。”
在听到外公说那句话时,他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泪水,才能面无表情,好像他不伤感似的。
黎茉雨停止了咀嚼,眼中又开始蓄积泪水。
萧逸勋看起来总是那么潇洒,从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他内心其实是伤感的。
这样一个善良,坚强而又脆弱的男人,他值得有个很好的女人爱他,呵护他受过伤害的心灵。
“你呀,怎么那么容易感动啊,我都是骗你的!”黎茉雨要哭了,他自己也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玩笑着接着吃菜。
她明白,他是在安慰她呢,这样的谎,他哪里编的出来呢?
很多人都羡慕有钱人,实在不知道他们心酸的地方。
尤其是小孩儿,很多几乎感受不到父母的爱,整日在期盼中过活。希望,失望,失望再希望反复的进行。最终,有些小孩选择了放纵,用以麻痹自己千疮百孔的心。
“其实我很喜欢听你说这些,能给我多讲讲你从前的事吗?”黎茉雨柔声说。
她想,她即使不能为他做别的。至少她可以做一个聆听者,让他多年压抑的情绪能够抒发出来。
人不怕有痛苦,就怕痛苦无处宣泄,只要有了出口,宣泄完了,就能坚强的重新上路了。
“真愿意听?”萧逸勋微笑着问。
“嗯!”黎茉雨点点头。
“我不想讲,总觉得那是软弱的人才干的事,好像诉苦一样。”萧逸勋说。
“可我喜欢听啊,我最喜欢听小时候的故事了,喜欢听小孩跟父母之间的故事。”
“真的要我说?”
“嗯嗯。”
“我记得我有一次故意的打碎了一件古董,是一件很值钱的古董。我当时就是想引起我妈妈的注意,谁知道她听说我打碎了古董,就只是说了一句。没关系的,好像这古董还有一件一模一样的,妈妈再买。知道我当时有多失望吗?我多想她能打我一顿啊,那样我能感觉到她是爱我的。我是不是很幼稚?”萧逸轩又不自然地笑了笑,低下头去。
“不,这没有什么幼稚的,我小时候和你一样。有时候我也会希望被父母打,那样才能证明我在被父母爱着。所以,我很能理解你的感受。”见他的头越垂越低,好像在压抑着抽泣,黎茉雨的小手忙盖在了他的大手上,安慰。
“黎茉雨,如果我的母亲还在世,我一定要告诉她。我希望她打我一次,希望她给我做一顿饭,我希望她能知道我最爱什么玩具。可惜,我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再也没有了。”萧逸轩喃喃地说着,一行清泪从脸颊滑下。
他哭的黎茉雨心也酸的厉害,她没想别的,只知道眼前是一个被母亲抛弃了的孩子。
他需要安慰,需要有个人默默的给他力量。
黎茉雨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让他靠近她温暖的胸前,然后轻轻抱住他的头。
就像一个母亲在安慰着一个孩子,是那样的圣洁,那样的无私。
窗外,一个男人,见识到了他们一起愉快的用餐,又见他们这样亲密地拥抱,不自觉地捏紧了拳。
莫亦寒的脸色越来越铁青,拳头被他捏的咯咯作响。
他有多想冲进去好好教训一顿里面不知羞耻的男女,可他还是像被定住了一般稳稳地站在门外。
然而越是面对强大的对手,他就会越冷静。
去抢,万一黎茉雨不跟他走,以他的身手和萧逸勋也是不相上下。
何况,就算是带走黎茉雨,他也不想在萧逸勋的眼皮底下带走。
他们此时只是抱着,并没有做多过火的事,莫亦寒想,这么多天了,说不定他们早干过比这个过分成百上千倍的事了。
两个人还在那儿郎情妾意地抱着,黎茉雨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她就从没有这样对待过他。
该死的女人,千万别落在他手里,否则他一定会让她死的非常非常难看!
莫亦寒带着十二万分的恨意,一直在窗外看着,他站的角度他们看不见。他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从他们的表情中能判断出谈话非常的和谐。
身体上的接触能够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萧逸勋当然知道这一点。
他的手臂轻轻揽住了黎茉雨的腰,头更紧地贴到她身上,这个细小的动作又一次揪紧了莫亦寒的神经。
而此时萧逸勋感受到的却不仅仅是男与女,此时,他感觉到了一个人对他的爱,类似于母爱。
从他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是非常有爱心的女人。这样善良的面相让她看起来总是那样有亲和力,像一个巨大的磁场吸引着接触她的每一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从出生,到现在,他总算感受到了被呵护的感觉。那是他一直在寻找,也一直都欠缺的一种情愫。
闭着眼,他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好像这样更能让他觉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