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西侧厢房,一道人影闪到一名站岗的守卫身后,如法炮制,扭断其脖子。随后,数道人影立即跟上,悄然打开一处房间。
只见内里一张床铺上,被子上下起伏,鼾声大作。那头目正睡得香甜,突然感觉脖子上一片冰凉。
当他霍然清醒,顿时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便见一柄闪烁着寒光,造型怪异的兵刃,正抵在他脖子上。
“你,你们想干什么?”头目很快便看到秦无害等人,正笑吟吟的站在他面前,不由颤声问道。
秦无害笑眯眯的说道:“将军稍安勿动,我等此来,无意伤害将军,只是有一件小忙,想要找将军帮忙。”
头目一动不动,连咽下口水都不敢,“您,您要小人做,做什么?”
“送我们出城。”秦无害也没有跟他弯弯绕绕,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要求。
“啊?”头目顿时哭丧着脸,“各位爷爷,小的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头领,哪有办法带你们出城啊?出入门防十分严格,小的没有牌令,城门守军也不会放我们出去啊。”
“哦?那要怎么取得牌令?”秦无害微微皱眉,沉声说道。
”这个,牌令需要城防司签发才有,小的不过是一个小头领,根本没有权力拿到牌令。“头目颤声说道。
“这么说,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秦无害冷冷一笑,“既然没用,那就杀了。“
“等等,我,我还有办法。”头目一听,差点吓尿。“我姐夫是商贾,今日便要出城南下,他,他有出城牌令。”
为了活命,头目只能咬牙将自家亲戚出卖了。
秦无害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当即抬头望着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光,“此时离城门开启,还有半个多时辰,事不宜迟,将军还请为我们带路。只要能安然离开胡阳城,我们便放了你。”
放了我,我也活不成啊。头目此时当真是欲哭无泪,好不容易在胡阳城混出了名堂,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祸事。
不过,他也不敢反抗,自己的小命要紧,至于以后,再做打算吧。
很快,两名一名换了守卫服饰的随从,跟在头目身后,三棱刺抵在他后背上。
头目按照秦无害的吩咐,对值守的守卫做出调整,让他们前往其他地方巡逻。空出侧门通道,掩护众人离开。
没过多久,秦无害等人终于走出驿馆,此时前来接应的云中密谍,立即将他们带到一处小屋内躲藏。
秦无害等人赶紧换上准备好的普通胡服,脸部进行易容。做完了这些,秦无害便带着守卫头目,前往他姐夫家。
他姐夫的府宅中,倒是有一些护卫,不过根本不是云中将士的对手。在出其不意下,立即被全部制服。
眼看全家被看押起来,在经过秦无害的威逼利诱,头目的姐夫很快便屈服了。
清晨时分,城门开始缓缓拉开。已经乔装打扮成商贾护卫的秦无害等人,跟着马车缓缓向城门走去。
此时,自知协助逃犯离开,在这胡阳城中没有活路的头目和他姐夫,只能带着全家老小,一起跟着离开。
所幸的是,当商队经过城门之时,守军们并非发觉异常,很是顺利的便让他们离开了城池。
走出了城池,秦无害等人终于长舒了口气,当即将马从马车上卸下来,翻身上马,向南疾驰。
而那头目和他姐夫,此时已经无法回头,只能抛弃了马车,带着一家老小,往别处投靠。
待到日上三竿,看守驿馆的守卫们,发现头领不见了,再一番搜寻后,便发现几具守卫尸体。
很快,此事立即被上报上去,姚苌得知此事,大为震怒,当即喝令彻查追捕。顺着线索,他们找到了头领姐夫家,发现其家仆护卫,都被捆绑起来。一番审讯后,便得知对方的去向。
很快,一支数十骑的追兵,迅速出城,向南而去。
数日之后,搜寻的兵马抓到了头目跟他姐夫一家,被带回胡阳城。而秦无害等人却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消失无踪。
恼羞成怒的姚苌,当即下令诛杀头目及其姐夫一家泄愤,所有涉事的人全部受到严惩。
虽然恼恨河东诸部的背叛,可此时的姚苌,对他们却无可奈何。如今大军压境,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去应付河东诸部。
当前的局势十分紧迫,姚苌几乎动员了羌姚部所有的力量,进行抵抗。然而,铁弗与乞伏联军的压力,单凭儿子姚兴那一部兵马,根本无法抵挡得住。
而贺兰部在西线,虽然压力没有东面那么大,可其稳扎稳打,步步推进,让姚苌更为头疼。
更让他气到吐血的是,就在这几日,北面的情报源源不断送来,这才让他明白过来,三部联合南犯的主要原因,竟然跟河东诸部有着莫大的关系,不,这完全都是河东诸部所引发的。
他实在没想到,河东诸部竟然在北面惹下了这么大的祸事,一举挑动了三部大战,继而又让三部停战联合,而他羌姚部却成了替罪羔羊。
但事已至此,姚苌知道任何的解释已经无用,三部即便知道真相,也不会停止南侵的战争。
三部既然已经联合起来,攻入了羌姚部,那他们怎么可能就此收手。既然开战,那就顺势击败他羌姚部,从中拿到好处,以弥补此次大战的损失再说。
其实三部正在向他施压,等着他屈服认输。可一旦羌姚部投降,不仅要赔偿三部大量的财货,姚氏在羌族的威信也会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