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瞎想了,我已经偷偷让人给你爹娘捎话了,说你在我家有吃有喝的。他们会想办法来救你,你老老实实呆在这儿就行了。你要是一出门,准有坏人会将你抓去,他们要么杀了你,要么绑了你,讹你二叔家的钱!”
松球听得一愣一愣的,缓了一缓,又问:“那你让我在你家玩不就行了,为啥非要我躲起来,还不能说话?”
梨花有些不耐烦了,“你话怎么这么多,你不知道我那大伯是个贪钱的,他要是把你交给坏人怎么办?再说了,坏人要是知道我把你藏了起来,我家的人岂不是也要跟着倒霉?”
松球不再说话了,他才八岁,虽然也学了一些字,懂得一些道理,可是觉得梨花只不过一个妇人,又不是恶人,她没事干嘛要骗他一个小孩子,或许她说的是真的,所以也没有多想。
他低头吃着饭,把碗交给了梨花,梨花便关上门出去了。
钱枫一直蹲在李家的后院外面,虽然他不知道松球就在梨花家,但他感觉到这事与梨花或是那个留纸条的张老板有点关系。
他从未听说过什么张老板,想来是和李家做生意有来往的人,大概也是盐贩子。既然人家张老板三日后来李家还钱,这事跟松球有啥关系?张老板是个生意人,肯定不差钱,而且人家是做买卖的又不是土匪,不至于要绑票吧?
至于梨花,她一个妇人,不可能干出绑票的事来呀。
钱枫越想越迷糊,实在是弄不懂,只好再弯着腰往前走,挨着墙角一家一家地听。只是其他人家都没啥动静,顶多有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要么就是烧火做饭的声音,没啥异常之处。
钱枫再回到李家后院来听,却见一个穿着橘色衣裳的人窝在那儿。这件衣裳不是石榴的么?钱枫走过去小声喊道:“石榴?”
石榴吓得猛然回头,“钱枫?你没事吧?”
钱枫也过来蹲着,“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
石榴见钱枫安好无事,便小声笑着说:“有一回梨花来镇上打听李小郎的事,你不是说,她当时肯定是藏在后面听动静来着么。这里好躲人,我就躲这儿了,没想到还真碰到你了,你说那些恶人会不会就藏在镇子里?”
钱枫叹气道:“不知道,我刚才绕了一圈,每家都听过了,还绕到对面一排的屋后面听过了,没什么动静。镇上就这么几十户人家,大多数咱们还都是很熟的,不熟的也大概知道人家里有哪些人,好像没住什么陌生人。”
石榴立马说道:“那就是熟人作案!”
钱枫摇头,“未必,刚才我听梨花家里人说有位张老板三日后要来还李家的钱,说不定是他想先讹咱家的钱,再还给李家呢。”
石榴瘪着嘴说:“要是我欠人家的钱,大不了慢慢拖着,反正不犯法,干嘛要去做犯法的事来还钱呢?他不及时还钱,难道李家人还能把他怎样?”
钱枫猛拍脑门,“是啊,没道理啊,不就是欠了钱嘛,拖到以后慢慢还就是了,干嘛要干这种有可能丢脑袋的事呢?”
钱枫忽然站起来,“石榴,你先回家,我去县里一趟!”
“你要干嘛去?”石榴拽住他,“我要跟着你一起,人家这回绑的是松球,要是连你一起绑起来,那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钱枫伸手搂着石榴安慰道:“好了,没事,我是去找曲大人,说不定他知道最近有什么亡命之徒藏在咱们镇上呢?还有,三日后我让坊工们带着家伙藏在附近,只要松球出现了,咱们就冲过去把那些恶人抓起来,曲大人要是愿意派人来,正好将恶人抓到牢里去,不是很好么?”
钱枫搂着石榴,发现她的腰身不对劲,再伸手一摸,顿时笑了起来,“瞧你,还藏了柴刀啊!”
石榴窘笑,“我这不是来为你赴汤蹈火的嘛!”
她把柴刀拿下来,藏在钱枫的腰身上,故作轻松地说:“好了,你去忙吧,我回家了。”
钱枫摸摸石榴的脸,“嗯,好样的。”
钱枫和石榴相背而走,一个去县里,一个回家。石榴看着钱枫的背影,心里酸酸的,觉得他真是不容易,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全靠他操心,且不说挣钱养家辛苦,他还为贾大胖和大皇子着想,辛苦挣来的钱转眼就花了个干净。
他还总是绞尽脑汁想让整个殷山镇都富裕起来,散钱跟散土一样容易。倘若是别人挣了这么多钱,整日在家享受就好了,也不再图别的。可他还想着桃花村的事,想着他的药材,想着私塾的事。即便挣来再多钱,他自己又花不完,最看不还是散给大家了。
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时说出来的话似乎对谁都不是很关心,好像只为自己和自家人而活,其实做出来的事却样样是为大家着想。
石榴回家时,一路上都是气哼哼的,以后要是有谁跟她说钱枫不好,她就跟谁拼命!
可是等她回到家,气又消了。
葛桃花肿着一双眼睛问石榴这事到底查得怎么样了,二弟去哪儿了。石榴云淡风轻地说:“大嫂,二弟说没事了,他大概知道是谁干的,这时他已经去县里找曲大人了,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好像是这个意思。”
石榴说完就回自己家了,惠儿忙道:“石榴,钱枫在外不会有危险吧?大胖在县里有不少熟人,我也识得几个,要不我去找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