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快要到凌晨了,钱枫还在和贾大胖说说笑笑,描绘着他在桃花村说书的热闹场面,还有他和石榴当掌柜的各种趣事,以及想办学堂的事。
贾大胖苦笑道:“咱们明日就要被砍头了,你这办学堂的事只能黄了。”
惠儿也深深地叹了一气,感慨道:“真是可惜了,办学堂是多么荣耀的事啊,而且我还知道有一位女子能当教书先生,她博学多才,听说当年她在女子学堂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才女呢。大胖,她就住在咱家隔壁,她的相公以前是刑部的六品官,只是他才三十出头就得病去了,留下他的娘子和两个孩子孤苦地过日子。”
“啊?”贾大胖惊道,“你说的是那个……那个麻脸寡妇?”
惠儿朝他瞪眼,“什么麻脸寡妇,人家虽然貌不惊人,但才情过人,你们男人不要只盯着人家的脸看!”
贾大胖赔笑道:“是是是,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钱枫他为了来找我们,结果他要把命给搭进去了。”
钱枫趁机说:“皇上放你们一家子走,你们就别跟着我送死了。大胖,你我好哥们一场,你能答应我两件事么?”
贾大胖懵懂地看着钱枫,他能帮得了钱枫什么呢?他所能做的只有义气地陪他一起死呀。
这时大牢忽然有些亮光,应该是有人举着火把过来了。
钱枫急道:“大胖,你和大嫂孩子赶紧走吧,回到殷山镇帮我办学堂,不要让我留下遗憾,还有……帮我好好照顾石榴和多多。倘若这两件事你都不能帮我做到,你就枉为我最好的朋友了!”
贾大胖慌了,“钱枫,这不行啊,我们不能丢下你在这里呀!”
那位狱卒举着火把过来了,还带着两位扛着一个箱子的小卒。他打开了铁门,然后来到墙边用力一推,一道暗门就被推开了。
钱枫看得目瞪口呆,这个机关可比他家地窖的机关还要高明许多,倘若他还能走出这座监牢,他也要在家里多弄几道这样的机关出来。
狱卒招呼着贾大胖,“你们赶紧收拾东西跟我们走啊,这一箱百两黄金是皇上赐给你的,够你们过一辈子的了,快!”
贾大胖却坐在那儿不起身,鼓着他的大肥脸说:“你替我给皇上谢恩吧,我们不走了,我不能丢下我的兄弟,他要是被砍了头,我们这一家子也过不下去了,要死一起死!”
钱枫赶紧推着惠儿,“大嫂,你快抱着孩子走,难不成大胖还能连婆娘和孩子都不要,快走快走!”
惠儿却学着贾大胖口气说:“要死一起死!”
钱枫直跺脚,“石榴和多多还在家里等着我呢,你们帮我给她带个话也好啊,她会急出病来的!”
惠儿泪花闪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位狱卒却大笑了起来,“哎哟,我平时见过的都是抢着逃命,哪怕是夫妻也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抢得打破头,你们这叫什么事啊。皇上刚才又下了一道密令,让你们四人一起走,没说要砍谁的头呀,你们都这么想死啊?”
“什么?”钱枫一下窜过来,“你说的是真的?”
狱卒挑眉道:“你刚才想抢我的钥匙,还打了我一顿,我巴不得你出不去呢,可是皇命在身,我有那个胆敢私自放人么?快走快走,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贾大胖一下扑了过来,搂着钱枫又蹦又跳。钱枫欢喜道:“咱们赶紧走吧,要是皇上突然后悔了,就真的要完蛋了!”
惠儿赶紧收拾东西,然后抱着孩子跟在狱卒身后。
从暗门进去是一条长长的暗道,要不是有火把照着,走在这黑漆漆的暗道里不被吓死,也要撞墙而死。钱枫这才明白为什么贾大胖呆的这间牢不脏不臭还有床睡了,这里肯定是历代皇帝用来救人的地方。
说不定历史上记载的那些被皇帝砍了头的人,还真有被偷偷放出去的。就像贾大胖的事情一样,皇上找个死牢犯以贾大胖的名义被砍头,此事就算了结了。
足足走了半个时辰,他们才出了暗道。暗道是通向一片树林,那里停着一辆马车。
狱卒让两位小卒把一箱黄金抬上马车,就带着他们调头走了。走出一步,他忽然回头对钱枫说:“这箱黄金可没你的份,皇上是赐给他们一家子的。”
钱枫笑道:“我知道,我不贪财。”
待他们一走,钱枫才想起来,他落在太监小院子里的衣裳里还有几锭金子呢,被他放的火一烧,估摸着已经烧成黄金水了。唉,就算是破财消灾了吧。
贾大胖扶着惠儿上了马车,钱枫去前面坐着,既然没有车夫,只能他来赶了。“大胖,皇上还挺大方,送了一匹好马!”
贾大胖感觉像做梦似的,笑得满脸红光,“没想到咱们还能活着出来,真是万幸啊万幸!难怪皇上会给小仁儿赐名为殷山,或许这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的。钱枫,我和惠儿、殷山以后就跟着你去殷山镇混了。”
钱枫挥鞭赶着车,意气风发地说:“好啊,咱们一起办学堂,一起做买卖,比邻而居,可比你当什么朝廷大官要强!”
贾大胖愧疚地笑了笑,“我要是早知道这个理就不会有此一遭了,现在我才想起来,我向皇上进献的那个姑娘是我在家门口遇上的。你说哪有那么巧的事,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怎么可能在我家门口乞讨呢,她要是真没个人依靠,早被恶人抓去青楼卖了。肯定是有人害我,故意让那位姑娘在我家门口晃荡,幸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