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唯新睃她一眼,半真半假道:“你都成亲了,容我哀伤一会儿吧。”他喜欢的人都嫁人了,他还得来喝喜酒,这个中滋味儿怕也只有自己能体会了。
郭文莺拍了拍他的肩头,“兄弟等你喝酒。”随后迈步进屋去了。
路唯新对着她的背影更觉哀伤起来,自己喜欢她好几年,可人家心里从来都只是把他当兄弟看,害他连个表白的机会都没有。现在这块好肉叫狼给叼走了,他就更没机会了。
他匆匆跟上去,“唉,文莺,你跟我说,你到底嫁的是哪个臭小子?回头爷也揍一顿去。”
郭文莺回头睃他,“你消停会儿吧,那帮人没一个知轻重的,你好歹是锦衣卫佥事,跟着瞎起什么哄?”
路唯新哼哼两声,他是真的想揍一顿嘛,强了他的心上人还能叫人打了,天下还有没说理的地儿了?
今天来的人大部分都是西北军的兄弟,陆启方、路怀东和楚唐都到了,能同时请到这么朝中权贵,也算是郭文莺面子大,郭义潜坐在首桌帮她招呼着,几人都是朝中重臣,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不时插科打诨说两句笑话,气氛倒是欢快不少。
陆启方笑道:“我说老郭,你们郭家这是烧了什么高香了,生了文莺这么个可人疼的丫头,那可是那位的眼珠子,从前咱们碰一下都不行,这以后可更没人敢惹了。”
这一桌坐的都是皇上身边的,自然知道指的是谁,都不禁笑了起来。封敬亭对郭文莺什么样,他们都是亲眼见识过的,自都心领神会了。
郭义潜也笑起来,“右相大人真是客气了,文莺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倔,轻易不肯服软,这以后还不知道闹腾成什么样呢。咱们虽是长辈,却也是说不得的,也只能在旁边瞅着罢了。”
本来就是,那位是皇上,横竖他做什么轮不到他们管,这件亲事本就是荒唐之极,只是现在没捅出来,大部分人不知道而已,否则肯定得翻了天。现在他们也只不过装聋作哑罢了。
路怀东从来都是心大的,对皇上的私事从来也没关注过,这会儿听他们左一句右一句提到“那一位”,不禁道:“你们说了半天,那一位是谁啊?”
几人都含笑不语,该喝茶的喝茶,该说话的说话,都扭过脸去不理他了。
路怀东讨了个没趣,远远见郭文莺走过来,忙招呼道:“文莺,你来,上大哥这儿来。”
郭文莺走过来,给几人都见了礼,笑道:“大哥要喝酒有好酒,一会儿文莺陪你几杯就是了。”
路怀东皱皱眉,“哪个要喝你的酒,索性把你家那口子叫出来陪咱们爷们几杯才是正经。”
郭文莺道:“不是说了,他没在京城吗?”
路怀东撇嘴,“你净唬我吧,欺负老哥哥人实诚,好唬弄是不是?哪有新婚新郎官就跑了的道理?”
陆启方见他要闹起来,忙拉他坐下,“得了,老路,喝你的酒吧,你要嫌闷,我陪你几杯,何苦为难文莺。”
路怀东还要说话,被他强摁着灌了两杯,另外几人忙过来灌他酒,倒硬生生把话题给岔开了。
郭文莺暗自好笑,自己这位大哥也是实诚,别人都猜到了就他猜不到,也该着被这些人围起来灌酒了。
有人帮她解围,她自去第二桌敬酒,第二桌做的是邓久成和徐横还有卢奇等人,这些人都是从前西北军的将官,现在也在京里任职。徐海在闽地训练水军呢,他过不来,便叫哥哥代为送了份厚礼。徐横笑说礼物早就准备好了,本来是打算给郭大人娶媳妇的,没想到倒成了聘女婿了。
郭文莺都笑着接了礼物,叫人送到后院的库房去。她成亲,这些兄弟们的礼物自是短不了的,这些年个个都混得如鱼得水,给的礼物也丰厚之极,她乐得照单全收,自觉离富豪生活是更近一步了。
第三桌坐的都是些从前跟着她的下级官员,有张强几个,还有张欣房几人,耿云奎也在这一桌。郭文莺本来想请他去首桌去的,不过耿云奎自觉自己是一介布衣,不愿与朝中一二品的大员做一块,没得叫人瞧不起,便索性和张强几个同桌。他们曾在一个院住过,相互之间倒也熟悉,说话全无隔阂,倒是轻松不少。
这会儿菜都摆上桌,郭文莺刚要坐下,下人来报说是吏部尚书卢俊清来了。
郭文莺一听舅舅来了,忙站起来到外面迎接。她早就等着舅舅了,只是没想到舅舅会来这么晚,按说以他的性子,早该到了。
大门外,不仅卢俊清到了,卢大太太、卢新玉、卢一钰和卢明辉都来了。
郭文莺一见舅舅舅母一家都来了,不禁心中欢喜,自己成亲虽只是走个过场,但亲人不到多少心里也有些失落。
她迎上去见礼,卢大太太道:“文莺,你也是,怎么说成亲就成亲了,连迎亲仪式都没有就拜堂了,还不在自个家里办仪式,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自己在外面开府,像什么样子?”
卢大太太本就是传统的人,看不惯这么折腾也是情理之中的,背地里那些京中贵妇中闲着没事磕牙,都拿郭文莺说事,说她不守妇道,行事乱七八糟,卢大太太平常与那些人聚会,多少也听一些闲言闲语。她脾气火爆,当面反驳了那些人,说自己外甥女本就不是一样的人,有本事你也打瓦剌去,有本事你带兵去?你要能做得成,也能与别的女人不一样。
这话虽是把那些人驳了个哑口无言,但从她内心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