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头的匪看小船上的银子堆得越来越多,笑得眼都眯起来,果然还是这种大船油水多,有钱人多,银子也多啊。
他扫了一眼大船上的众人,喝道:“还有人没把钱交上来吗?”
那划船的两个小子,其中有一个指着船上的几人道:“大当家,那几个人还没交钱。”
郭文莺随着他指的方向回头一看,见那人居然是那贵公子,在他身后站的是几个一看便身手绝好的高手。她不由挑挑眉,不怕这些水匪,看来这公子还真有几分胆识。也不知是真有本事,还是在装腔作势?
人群中有人低声道:“知道这公子是谁吗?”
“是谁啊?”
“是张家的人。”
“哪个张家?”
“就是东南最大户的张家。”
郭文莺心中一怔,东南最大户的张家她还真不了解,从前倒是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但是具体做什么的还真想不起来了。
那胖知府也是个贪财的,怀里抱着银子哆哆嗦嗦的也不肯往船上他不时打量着张公子,约莫是也在以这张公子马是瞻。
她心里有数,立刻使了个眼色,叫身边的人往后退。她带的这些人,除了卢俊延之外,其余的都会游泳,便是待会儿打将起来,也未必吃得了亏,大不了船沉了都跳进湖里。不管怎么说,先保了命要紧。
站在张公子附近的人也都开始往后退,都生怕被这位胆大的公子给连累了。
那张公子倒也不惧,背着手,昂挺胸的,高贵的姿态表露无遗,若不是他那勾着她非要跟她成事的龌龊样,还真有点贵公子的风姿。
那匪盯着张公子看了半天,嘴角挂起一抹冷意,“怎么?这位公子是打算跟咱们对着干吗?”
张公子昂一笑,“小小匪徒有何可惧?”
匪冷笑,“你这是在拿这满船人的性命在撑你的面子,你若痛痛快快的把钱拿出来,便也罢了,若是不肯就让这满船的人都给你们赔命吧。”
张公子心中微惊,喝道:“你敢。”
匪哈哈大笑,“我有什么不敢的,就凭你张家的身份吗?一会儿你掉进水里,倒是可以打捞上来,拿着向张家要点赎金花花。”
他说着手一挥,当时就有几个快船上的水匪跳下湖,不一刻大船上就有人喊:“漏水了,大船漏水了。”
汩汩的湖水从船底冒了上来,大船有些倾斜起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沉了。这会儿张公子也有些慌乱,紧咬着唇说不出半个字,那匪笑道:“怎么?张公子打算抱着那些银子去喂王八吗?”
张公子从小被人娇养,那是说一不二的,哪里受过这等奚落,不过到了这会儿颜面和命哪个重要他还是拎得清的。他带的这些人,大都是旱鸭子,在岸上都是好身手,若进到水里,又哪里是这些湖面上过活的人的对手?他咬了咬牙,“我把银子交给你,你放了这满船的人。”
匪笑起来,“这会儿再说什么都晚了,那船凿开了就堵不上,你们就等着到湖里喂鱼去吧。”
郭文莺在一边看着眼前情势,心道,难道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船沉了不成?她虽可以自己逃脱,但这满船的人男女老少都有,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抱着个孩子,此处距离湖岸很远,真要这船沉了,能活下来的怕是不多。
她忽然上前两步,走到张公子身边,低喝道:“把你身上的银票给我。”
那张公子一怔,“你要干什么?”
郭文莺懒得跟他解释,白生生的手在他面前伸着,“赶紧交给我。”
也许是她的气势有些惊人,鬼使神差的张公子竟真的从怀里掏出大把银票递了过去。
郭文莺拿过来翻了翻,竟然是一万多两,心中暗惊,这张家真是有钱的厉害,一个富二代出门带着这么多钱,也难怪他舍不得往外扔。
她举着银票,高声道:“这位大当家,既然是求财就给条活路,我这手里有一万两千两银票,大当家若是肯给咱们条活路,这钱就给兄弟们喝酒,若是不肯我就把它扔到湖里去。”
这匪是太湖上的一霸,惯常在此间活动,名叫杜二黑,人送外号“水耗子”可见水下功夫了得。
此刻他盯着郭文莺打量几眼,不由笑起来,“这是哪儿来的一个小娘皮,模样倒是挺漂亮,怎么打算惹点事吗?”
郭文莺笑道:“大当家是明白人,这银票浸了水自然就不能要了,莫不是大当家不为钱?”
杜二黑看看她手里银票,还真舍不得,“你说,你想怎样?”
郭文莺道:“把那两艘小船给咱们,送这船上的人上岸,我就把这银票给了你。”
杜二黑思索片刻道:“好,小船给船上的人,不过你和张公子就请到咱们这艘快船上做做客。”
郭文莺自然不想同意,可那两艘小船根本装不了多少人,这马上船就沉了,再耽误下去就都只能上湖里喂鱼去。
她点点头,“好,我应了你。”
张公子见她应下,不由道:“你想死别拉上咱们,上了匪的船,还有命下来吗?”
郭文莺冷笑,“若不是你不肯把银票交出去,这船怎么会被凿沉了?也不知是谁想死,偏要拉上其余的人。”
张公子被骂却还不了嘴,只能站在原地生闷气,思忖着怎么跑路。
对面那水匪的快船划了过来,把他们两拨人都押了过去。那胖知府怀里还抱着银箱子,刚一上船就被人抢了过来,然后一脚给踢一边去了。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