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莺一起随船出海,福州总督府的事务,她全交给张明长和卢一钰代为打理,这两个都是年轻人,也算是对他们历练历练了。张欣房和路唯新要求一起随军出海,只是两人都不大会游泳。郭文莺让他们三天之内学会凫水,能在海里游三圈,否则还是老实在岸上待着吧。
张欣房一听这个,立马不敢言语了,倒是路唯新还真有股倔强劲儿,真的一个猛子扎进海里,只可惜不一会儿就沉了底儿了。
郭文莺吓得够呛,忙叫人下去,好容易捞上来,吐干净肚子里的水,又叫嚷着还要再下去。
郭文莺无奈,只好带着他一起,连同横三、皮小三几个一起出海了。
徐海坐镇雁阵号,郭文莺坐镇新英号。两支船队分两批出港,郭文莺带着两只大船和十艘小船在前面,徐海则带领大队在后面压阵,两队相距一百多海哩。
船刚出海没多久,就碰上了一艘高丽船。郭文莺让人接舷,请高丽船的船长上来。
与6地上互相敌视不同,海上不存在属国问题,高丽船的船长也没推辞,听说是闽浙总督在船上,还拎着壶高丽特产的酒,说要跟郭文莺喝一杯。只是在看见她那张娇俏的美人脸时,未免吃惊一下。
这正是一艘商船,船长正要与双屿岛取货,郭文莺直接叫他改道返航了,等一会儿双屿岛打起来,免得伤及无辜。
那船长自是感恩,对他们道:“实话对你们说,你们后面跟着一艘渤泥的船。你看着像只福船,其实没那么大,是工匠弄错了多加了一根桅杆。一会儿就可以见到。这艘船跟了你们一百多哩了。”
郭文莺送走高丽船长,平淡地下令把大桶上甲板。
四十多名水手轰然一应,冲下去抬了二十桶火药到露天和第二甲板。每两座铁炮中间一桶。然后他们在两舷的十多具飞天火龙身上插干引信。主桅升双屿的信天翁旗,次桅则学佛朗机人的玩笑,升起了一面又红又花的骷髅旗。
郭文莺看了一眼,很觉得的是在耍人,他们是战舰,挂这种乱七八糟的旗,别人还不定以为是什么船呢。
她问道:“张达,你这要干什么?”
张达嘻嘻一笑,“耍他们玩玩。”他也是好久没打过仗,站在中层甲板,全身血液上涌,燥热不堪。
二十分钟后,海平线上还没有桅杆的影子。右舷铅云低垂,往上看是一座巨大云山,阳光下白得耀眼,云底又是黑的,漂亮极了。高丽船走出一链远的地方即转身,礼貌地斜随新英号,成犄角之势,升起高丽的旗。
“对方是谁?啥也看不见呀?”张达问身边的水手,他就枯站了那么一会儿,等得都有些心焦了。
那水兵笑道:“是马六甲海盗。南洋海贼的老祖宗了。”
张达欢喜的直搓手,“厉害不厉害?”
“很厉害。”那水手故意这么说,心里却道,厉害不厉害还得看跟谁比,跟新英号这种二十四门火炮的战舰比,还是有多远跑多远吧。
可惜这场仗也没打起来,那艘海盗船远远瞧见他们船大,又像战舰,竟没敢过来,调转船头往回走了。
张达气得跳脚大骂,“一帮龟孙子,连点胆子都没有。”
郭文莺在一旁皱皱眉,“你就消停点吧,闹出动静,双屿岛那边得了消息,还如何攻岛?”
张达笑道:“大人,那双屿岛算个屁啊,咱们这次出来是要打月明岛,回头你等着瞧,有个把时辰就结束了。您去船舱睡个觉,等醒过来,岛就是咱们的了。”
郭文莺自然相信新英号有这实力,别说后面还跟着雁阵号,就这几艘战舰也足以把双屿岛夷为平地。只是岛上闲杂人多,设施又多,都摧毁了想再建也是麻烦。
今天船行的快,下午时便到了双屿岛,张达想上炮轰,被郭文莺给阻止了,让他先对着岛上喊话,让所有商船迅撤离岛上。
如果博朗会的人想走,也可以给他们机会,一个时辰之后再行攻岛。
张达领命,带着人去跟岛上打旗语,喊话去了。
路唯新自上船之后一直在船舱里待着,他晕船晕的厉害,这会儿船停了,才勉强扶着上了甲板。
郭文莺看见他一脸苍白,低声道:“跟你说了别上船,你非要上来,这会儿可觉难受了吧?”
她身上带着薄荷叶,取了几片让他放嘴里嚼了,路唯新略觉胃里舒服了点。问道:“一会儿你上岛吗?”
郭文莺道:“一会儿再说吧,若是可能,我倒真不想让这岛毁了,只要博朗会肯撤出双屿岛,便是饶他们一命也没什么。”
一个时辰之后,岛上停留的商船都逐渐撤出岛,一些在岛上居住的摆摊的也都坐着小船离开了。
张达让人拿着铜锣敲的山响,讲明了一个时辰之后不离开岛就会炮轰,谁会嫌自己命长,能走的全都走了,一时间双屿岛竟空了一大半。
郭文莺站在船头上用千里眼看了半天,见岛上影影绰绰的还有许多人,有的炮台已经打开,炮口对着战船。还有不少佛郎机人端着火铳洋枪的,守在几次高地。
看来这是打定主意要跟他们开战了。
郭文莺冷笑一声,道:“传令下去,准备——”
水兵们涌上甲板,船舰炮盖打开,几艘战舰,几十门火炮齐齐对准双屿岛。
做好战斗准备,郭文莺对张达道:“你坐船去岛上和博朗会的脑再谈一回,只要他们肯离开,别的事还得谈。”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