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唯新皱眉,“你真要动兵了?”上次她说,他还不大信,这会儿看来竟真是要血洗了。
郭文莺点点头,“我已经传令徐横,叫他随时待命,你也准备一下吧,最多一个月,东南之乱必然会有个结局。”
路唯新叹气,知道劝不住她,怕是父亲的一番心血也要白费了,而且怕是过不了多久皇上也会来东南。他寻思了一刻,还是不告诉郭文莺的好,这丫头胆子太大,要没个人治治她,还不定惹出多大乱子。
血洗东南,她也真敢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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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来的勒索信,在福州的各大官邸都起了很大效果,包括福建巡抚也不例外。
他寻了几日都没找到那些土匪的踪迹,他们好像是消失了一样,竟是遍寻不到。按说只要在福州地界,就不可能有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到底人会藏到哪儿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再加上收到勒索信,竟然跟他索要二十万两白银。
如此数额庞大,他如何舍得拿出来,寻思半晌只好去找李庆玉讨个主意,这位盐运使可是目前这些官员的主心骨呢。
他来到李家在福州的别院,这座远近驰名的景园。
刚步进园子,就被这别致优雅,精雕细刻的园林给震撼了,他们福州官员说是捞了不少,可真要比起来连这位盐运使的手指缝里露的都不如。瞧瞧人家住的地方,虽然小住几日的别院都弄成这样,这他妈的得捞了多少啊?
他心里暗骂这龟孙子吃肉,就叫他们喝点汤,脸上却也不敢露出半分,一脸谦逊的跟着下人进了花厅,脸上的笑容半点都没敢散。
他进门时,李庆玉正瞧着只水壶浇着一只绿色的牡丹花,神态既悠闲又专注,倒是半点没有夫人被抓的惊慌和失意。
胡延誉几步迎上去,咂嘴道:“我说老李啊,你这也是姜太公稳坐钓鱼台,怎么一点不着急啊?”
李庆玉抬头斜了他一眼,“着急又如何?不着急又如何?”
胡延誉叹气,这李大人还真是心大的,他娶了没几年的小媳妇,就不信他不想要了。他道:“让掏银子赎人呢,否则就要撕票。我说你没收到勒索信啊?”
李庆玉哼一声,“自然收到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到底这钱是掏还是不掏啊?”
李庆玉也不答他,把手里的水壶递给一旁的丫鬟,又拿了一条金丝走线的白巾擦了擦手。
这会儿有下人奉了茶,他坐在主位上,对胡延誉做了个请的动作,“胡大人先坐下喝杯茶吧,休息一会儿。”
胡延誉又哪里心静的下来啊,手捧着茶盏喝了一口,忙又道:“你到底怎么想,也给我交个底行不行?”
李庆玉喝了口茶,微微一笑,“你倒先说说关于贼匪的底细你查到多少。”
胡延誉道:“查,能查出什么?到现在连那帮人在哪儿都不知道。”他说着又道:“不过说实话,倒也不是一点没查出来,我派了许多人下去,约莫摸清了,那匪名叫杜二黑,乃是原来太湖上的水匪,不知怎么的摸到福州来作案了。”
李庆玉睃他一眼,“就查到这些?”
胡延誉道:“就是这些啊。”
李庆玉哼一声,“看来胡大人也没尽多少力嘛。这杜二黑在几个月就从太湖离开了,这段时间到了哪儿,都接触了什么人,大人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吗?”
胡延誉一怔,“莫非李大人有什么消息?”
李庆玉面色微有些难看,其实他也没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只是有些杜二黑的身份。关于杜二黑从太湖离开后去了哪儿,他查了许多地方都没查到,这人好像是凭空消失了,太湖几百名水匪也都跟着消失了。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其实这也是因为郭文莺运作的好,当初她让徐海把杜二黑等人收编的水军的时候,就料到有一天会有人拿杜二黑的身份做文章。不过当时也没想让杜二黑从操就业的,只是为了去除隐患,让徐海把有关太湖水匪的痕迹都给抹去了,还给杜二黑换了个新名字,叫杜昭,在水军里做了五品小官,带着一帮弟兄,日子倒也还过得去。
别人都知道杜昭,哪知道杜二黑,更不知道杜昭和杜二黑的关系,他听郭文莺之命再摇身变回水匪,一时之间这五个多月的去向竟是一点找不到了。也难怪胡延誉和李庆玉派了许多人出去,都遍寻不到,不怪他们没尽心,只能说郭文莺太有先见之明了。有徐海出面抹去痕迹,有八万水军作掩护,便是再高明的探子也未必能找得到,谁又知道他们被收编了呢?
不过李庆玉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也没那么好糊弄就是了。
此刻,他冷冷一笑道:“胡大人,你就真以为这事是一帮水匪干的吗?那些水匪是什么人,太湖上的一帮水鬼罢了,平时里帮着打捞尸体,赚点死人钱,遇上肥羊就抢劫一把,这些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劫朝廷命官的亲眷?”
胡延誉咂咂嘴,“我也不相信啊,可事实在这儿摆着呢,我们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查到是杜二黑带人所为的。”
他自是不知,他之所以能查到杜二黑,是因为郭文莺想让他查到,若是她不想,便是连这帮匪类是谁,他也寻不出来。
李庆玉瞧他那样心里就有气,暗骂一帮蠢货,要真是明面上这么简单就好了。也就是因为这不是他的地盘,他的势力施展不开,要是在两淮之地,又有什么事是他办不成的?
胡延誉道:“我说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