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巴拉把他枪挑下来,正待要追,左右楚唐亲卫蜂拥上来,把他围住,巴拉虽身陷包围却也不急,一杆长枪使得活灵活现。瓦剌人善使狼牙棒,像他这么擅长用枪的并不多见,他一枪一个,把数个亲卫挑落马下,随后拍马疾走。在他身后,数万瓦剌残兵跟着,一行人向北败去。
徐横策马过来,问道:“将军,可要追击吗?”
楚唐扶着马站好,他腿上受了伤,疼得“嘶”了一声,咬牙道:“不追,谁爱追谁追去了。”他们是胜在出其不意,打了瓦剌骑兵一个措手不及,若是骑兵追上去,这会儿正好叫人砍瓜削菜似的报仇了。
至于接下来该怎么样,那不归他管了。老子回去养伤了!
巴拉携五万残兵一路败逃回荆州,十五万精良军队出征,等回来的时候却只剩下四五万,这种心里落差,直让他恨得背过气去。他带兵二十年,何曾吃过这种败仗?一路直管打马而行,至于荆州如何,却也顾不得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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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城下,东城门还在打得如火如荼。
战场上,瓦剌这边的头领冲在队伍中间声嘶力竭的大吼:“冲锋!冲锋!冲到他们的阵前去!”
“呜呜”的牛角号不断的吹动着进攻的号令。
不得不承认瓦剌是个彪悍的民族,有强大的力量,有不畏的勇气,近年来打得多次战役,都以南齐军失败而告终。瓦剌人的野性让人望而生畏,几乎是踩踏着自己人的尸体,整体队伍带着一股悍气,呼喝嚎叫着冲杀过去。
漫天的箭雨和威力庞大的火铳带给了他们很重的死伤,但却没能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他们有绝对的信心,他们仿佛是永远不服输的。冲阵,撞击,死亡,数不清的长矛上面挂满了血淋淋的生命。又有数不清的瓦剌人前仆后继,带着仇恨,面目扭曲的丑恶,双眼血红的扑了上去,他们就像是杀红了眼的野兽,围着猎物不停的撕扯,攻击。
路唯新带着人咬牙顶着,挥刀砍的人太多,手臂受伤的地方疼得几乎麻痹了。可他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露出半分怯懦,只要他怯了,后面的无数西北军也会怯下阵来。荆州城已破,打到现在离胜利不过咫尺之间,他无论如何也只能咬紧牙挺过去。
路怀东被数个瓦剌兵包围着,左砍右挡,根本没空去管旁的,他心里也有些发颤,那么强的鹰展阵,强大的火力,都叫这帮瓦剌冲过来了,他们简直不是人,简直是牲口,妈的,比牲口都强壮。
周围火铳发射的声音还在此起彼伏,这让有些漂浮的人心稍稍静了静,路怀东举着大刀举过头顶,大叫着:“兄弟们,冲吧,玩了命的冲,冲进荆州城,你们的妻儿老小在等着呢。”
西北军中大部分都是西北边境人,也有不少荆州人,当真玩命的冲杀过去,到了这会儿鹰展阵也没了队形,管他什么阵法不阵法,几个将军一马当先,后面士兵都跟着往前跑,谁都知道城破了,这会儿谁不想立功,谁不玩命往前冲啊?谁后退,谁是龟儿子。
瓦剌大军激烈反击,也阻不住潮水般涌来的西北军,杀声震天,巨盾碎裂,盾牌手被活活的撞死,飞起到半空,口里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艳丽的鲜红,最后轰然落地。
路唯新手提长枪,迎着敌人的弯刀冲了出去,瓦剌人的弯刀带着战马的冲势,以雷霆之力向他砍来,电光火石间弯腰,起刀,横切过战马的前腿,战马悲嘶一声前身扑地。
他一路冲锋,第一个冲过吊桥,冲进荆州城。随后不久,南北城门各传来破城的消息,瓦剌王子偕同元帅巴尔赤带兵潜逃出城,瓦剌大军被全线逼退,向凉州和冀州两地逃窜。
等巴拉将军苦哈哈的带着人来救荆州,荆州城已经破了,离城数十里就能看到荆州城破时燃起的烟火。
巴拉忍不住嚎啕大哭,三十多岁的汉子,第一次让人给打哭了。他心中悲愤不已,双手握拳,双眼爆睁,眼珠子几乎爆裂出来。
他本欲带兵回撤,退回冀州城去,却正碰上前来支援的陈赞。
这回还不定谁倒霉呢。
陈赞没摸着仗打,正满肚子窝着火呢,看见巴拉顿时“嘿嘿”一笑,“小爷今儿才知道啥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巴拉大喝:“那就叫你也知道,知道。”
他汉语不好,字吐的并不清晰,但他是瓦剌有名的勇将,哪把陆赞放在眼里,别说他就两三万人,就算多个一两万人也不会把他当盘菜。
两边对上就是一通混战,瓦剌军人困马乏,虽是疲惫之时,但可惜陈赞从宋城带来兵,也与他一般长了个少爷身子,两边交手竟打了个难解难分。巴拉一刀砍下来,几乎把他脑袋切飞了。
最后还是路怀东的人赶来支援,把巴拉给吓走了,陈赞兀自没有败将的自觉,还洋洋得意,自以为武功盖世,以两万敌五万也能稳操胜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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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齐景德十七年,十月二十日,西北大军攻陷西北边关第一防线荆州,这是自瓦剌开战以后,第一场具有标识意义的大胜,一场燃烧了半个中原的抵抗异族侵掠战争,终于取得突出性的进展。
这是一场注定会被载入史册的战争,不仅仅因为西北军攻占荆州,取得重大胜利,更是因为在这场战争中,西北军的火炮营与火铳营第一次出现在了世人面前。对于还只见过大刀长矛的瓦剌军来说,西北军手中的那些新式火器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