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叩拜的人群骚动起来,庄严肃穆地殿堂中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之声。封敬亭几步上前,把呆怔的她揽在怀里,低声询问:“你可是觉得不舒服了?”
郭文莺摇摇头,她只是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一个穿越到此间的灵魂,竟有一日做了这个朝代的皇后,成了这个国家帝王的心爱之人?
恍惚中,她甚至有点怀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封敬亭搭在她肩头手掌的温度,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不是在做梦。
大典结束,她才长长舒了口气,只是一个时辰的典仪,却让她觉得好像过了一天似得。
回坤宁宫换了身上的礼服,穿上件宽大的常服,她刚坐下休息一会儿,就见红香匆匆进来。
“回皇后娘娘,贤妃娘娘来求见,说是询问明天皇上生母忌辰的事。”
郭文莺这才想起来,封敬亭的生母是这个时候薨了的,他未称帝之前从未给母亲摆个祭奠,到了日子就叫人帮着烧些纸钱,她在军营的时候还曾帮着他烧过。那时候还觉得他对母亲也不是特别上心,却不知他一直把这份心埋在心底,等到登基之后才慢慢表现出来。
这隆重的祭奠仪式,怕也是他对生母的一些愧疚。想到那日他跟她说,“文莺啊,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保护住她,第二后悔的就是到现在还没替她报仇。”
她也不知他当时说的仇人是谁,不过总不过是朝中某个大臣,后宫中的某人罢了。以他的身份,现在后宫中唯一会忌惮的怕也只有太后了。会是江太后害了他的生母吗?
她心里寻思时,江玉妍已经应诏进来,今日的她似是用心打扮了一番,身穿着淡白色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间,让乌云般的秀,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她平时穿的过于华丽,以至于她娇小的身材和清淡的气质根本压不住那身华丽宫服,让人有时候会忽视了她也是个美人,倒是穿的雅致些更觉好看点。
郭文莺嘴角带着笑,“贤妃妹妹来了,赐座吧。”
江玉妍规矩十足的行了礼,随后才坐在下,笑道:“今日来见皇后也是为了明日的祭奠,往前都是我在打理的,今年想请娘娘示下。”
郭文莺道:“妹妹做了两三年了,应该也能做好,今年依旧由妹妹来做吧。”
江玉妍忙站起来,“皇后娘娘既说了,那就是懿旨了,我一定尽心办事就是了。”
郭文莺颔,“那就多谢妹妹操劳了。”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江玉妍问起她在宫中住的习惯不习惯,又说要给她宫里添置些东西,什么太监宫女若有不是的地方也要跟她说。话里话外都透着股子亲近劲儿,不仔细品真觉得她是一心为她好的好妹妹,可你要一细琢磨,就会觉得此人用心良苦。
她郭文莺才是真的后宫之主,用得着她一个嫔妃拿后宫东西献殷勤吗?表示像是一切为了她,却也不过是在显摆谁是现在后宫里管事的,倒好像她是来这里做客似得。
不过江玉妍就是再显摆也摆脱不了一个事实,她一日是皇后,就永远压她一口。
郭文莺也不做声,只一边喝着茶,一边微笑着看她大献殷勤,过了一会儿方道:“贤妃娘娘也说得累了,可要用些茶果吗?”
这本有些送客之意,不过江玉妍却好像没听出来,她拍了拍手,“哎呦,我刚想起来,我一早亲自下厨给娘娘做了碟牡丹卷,想叫皇后娘娘尝尝呢。”
她说着命身后大宫女捧了个食盒过来,亲手拿着恭恭敬敬捧到郭文莺面前。
细看那牡丹卷做的果然精致,一个个都是牡丹形状,宛如七八朵花同时开在盘子里。
她这么举着,郭文莺也不好不接,对着红香使了个眼色。
红香小步过来,含笑着对江玉妍道:“娘娘真是好手艺,做得这等精致细点,也不知哪日也教教奴才才好呢。”
宫里许多人都知道江玉妍并不擅长厨艺,这个巧卖的实在没什么意思。
江玉妍也并不脸红,居然还点头道:“你真想学,改日我教你就是了。”
红香伸手去接那盘子,手一触到上面,突然脚底一滑,整个人向前歪去,紧接着手里托盘也倾在地上,好好的一盘牡丹卷就散了出来。
江玉妍脸上顿时变色,正要开口责骂,红香已经跪倒在地,口中叫着:“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无心之过,请娘娘责罚。”
郭文莺脸色一沉,“你个奴婢好没道理,如此得罪贤妃可要掌嘴吗?”
她嘴里说着掌嘴,却也没半分想罚的意思,江玉妍一看这架势,心里也知不能在她在宫中难。便是无意撒的又怎样?就是故意撒的,她也不敢逼着皇后处罚的。她忙道:“娘娘说笑了,这么一点小事,哪就要什么责罚了?无碍,无碍的。”
郭文莺哼一声,“既然贤妃求情,就饶了你这奴婢,日后做事可要当心些。”
红香慌忙磕头,“多谢皇后娘娘仁慈。”
她谢了皇后,却半点没有要谢贤妃的意思,江玉妍心里暗恨,脸上却也不敢露,只得道:“娘娘疲累,妃妾这就先行告辞了。”
郭文莺挥挥手让她下去,等她走了,红香才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郭文莺吐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