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唯新笑道:“找不出来怎么办?我就是笨,你也知道我这锦衣卫当得多不称职,这些年皇上不知道有多想换人当的,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这才留了我到现在。何况我只是一个副使,真正的正主可是徐大人呢。”
郭文莺道:“行了,你那点鬼心眼我还不知道吗?锦衣卫是得罪人的差事,这两年你办差不认真,收敛锋芒也是对的,毕竟你们路家都是皇上亲近之人,差事办得好也罢,办得不好也罢,这份恩宠也少不了,实在没必要争强好胜的。不过这一回,你这件事做成了,你这锦衣卫指挥副使肯定也当得差不多到头了,正好把这职位卸了,上军营里待着去,也好过这京城中的各种乌烟瘴气。”
路唯新点点头,“还是你最懂我。”
两人说着话,马车已经停在了锦衣卫所,路唯新进去拿了趟东西,才又上来了,说道:“我找了几个心腹的,让他们帮着盯着这几日考官们的动静,等有了消息我再告诉你。那么接下来咱们该做什么?”
郭文莺知道,接下来就该策动这些举子们大闹一场了,她自不方便出面的,不过李玉倒是好口才,只是他身体虚弱,得靠人扶着才能出得了门。但是这样也好,这样更有说服力,更能引起举子们的同情心就是。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把科场舞弊的消息散发出去。
路唯新道:“这个也不难,我在京中多年,三教九流的朋友也认识一些,自来茶馆酒肆都是最好的宣传之地,只要锦衣卫造点声势出去,就不愁别人不信以为真。”
自来科场的事是最见不得流言蜚语的,像不像三分样,被人一宣传,不管真的假的,朝廷都会派人详查的。
郭文莺点头,她预计在放榜那天搞一场声势大的,只是到时候还得让巡防营的人和锦衣卫一起配合着。如果这些人不配合,先把这些闹事的举子抓起来,闹没几下子便没了,这也没什么意思了。
两人计划了一会儿,这会儿已经近午了,路唯新便带着她去附近的一家酒楼里吃饭。
郭文莺进宫几年,已经好久没在酒楼里吃过饭了,京城的越香楼的菜也是有名的,倒让她吃得十分欢快。只是一抬眼,忽然看见封敬卿就坐在不远的地方,还对他们摆了摆手,那笑容真是要多可恶有多可恶。
郭文莺皱皱眉,心说这人也真是阴魂不散,是一路跟着他们还是怎的?怎么竟然也到这儿吃饭来了?
有心想把这人甩掉,忽然又想到,封敬卿又不是傻子,没准真叫他看出点什么来。与其等着他提前向皇上那儿告上一状,倒不如先把他拉下水再说。
她虽然讨厌此人,不过该做同盟的时候还得做同盟,该陷害的时候也得陷害,她若不往他头上也扣个屎盆子,岂不是对不起他在街上放狗咬她的事?
她笑着也对他招了招手,那模样甚是无礼,封敬卿居然没生气,反倒笑眯眯地持着酒壶走了过来。道:“没想到又在此看见两位,真是好巧啊。”
郭文莺心说,巧个屁啊,你还真不知道盯了咱们多久呢。嘴上却道:“王爷说的是,确实好巧。王爷也在这儿吃饭吗?”
这纯粹是没营养的话,既然看见了,那肯定是在这儿吃饭,难不成在这儿屙屎吗?
封敬卿这会儿倒是难得的好脾气,笑道:“是啊,我也在这儿吃饭,这儿的菜不错的,尤其是油焖大虾,很是不错。”
郭文莺也点了油焖大虾,便夹了一个放进他碗里,“那王爷多吃一点。”
封敬卿挑了挑眉,既不嫌弃,倒也没有受宠若惊的样子,只道:“不知这位公子贵姓啊?”
郭文莺笑道:“免贵姓张,张步提。”
封敬卿顿时眉毛挑的更高了,傻子都知道这是个假名,张步提?明显是不想跟人提起她的名字嘛。不过这会儿倒更增加了他的几分好奇,心里想着此人到底是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若真是了,那事情可就好玩了。
他故意问道:“不知你们今天这半日都在做什么?”
能问出这句话,就知道他跟着他们不是一会儿半会儿了,郭文莺也不生气,只道:“咱们虽然与王爷萍水相逢,但也是一见如故,不知王爷可否能帮个小忙?”
封敬卿道:“什么小忙?”
“就是三日之后朝廷放榜,王爷能不能帮着助助声势?”
封敬卿道:“助什么声势啊?”
“等到了那一日自会告诉王爷就是了。”
她故意卖了关子,真难得封敬卿居然也没再问下去,反倒给她夹起菜来。
“来,来,陈公子也多吃一点。”
一个王爷给一个新科的举子夹菜,这事本身就有一些古怪的。不过她也是有些古怪,她一个举子,不巴结着王爷,却对王爷如此无礼,也实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干的。
两人对着夹了几下菜,脸上的笑容真是虚伪无比,路唯新在旁边看着,不由轻咳一声,心说,你们当我不会夹菜吗?
他也拿了公筷给郭文莺夹菜,嘴里还说着:“张兄弟多吃一点,吃饱了才好为朝廷做事。”
“多谢,多谢。”
两人拼命给她夹菜,不一会儿郭文莺就有些吃撑了,满满的打了个饱嗝。
等从酒楼里出来的时候,她只能挺着肚子,步子都不会卖了。此时她深切领会到海事宫外的饭菜好吃啊,宫里那些御厨做的饭菜,真是寡淡无味,不好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