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莺吁了口气,今天能杀了左桐已经是极幸运的事了,要不是仗着月色和芦苇荡里的地形,以左桐的身手他们根本没机会的。
至于封敬安等人,以后自然有机会抓住他们。他几次都从她眼皮底下逃了过去,但下一次可不一定运气都这么好了。
她摸了摸胸口,上面火辣辣的疼,张强走过来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低声问着:“头儿,你是受了伤吗?”
到了这会儿郭文莺也没精力逞能了,她微微点了下头,“胸口受了伤。”
张强自然不敢在她胸口多看几眼,更不敢给她包扎伤口,只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要离开吗?”
郭文莺左右瞧了瞧,现在他们连马都没有,就算想走也走不了多远。她道:“先回马场去吧。”
一干人相互搀扶着往马场走,因不少人都受了伤,虽是挺短一段路却走的异常艰辛。
刚才清点人数,好在损失不算太严重,只有少数几个人被左桐打死,或者被乱箭射死了。
他们走到马场门口,正见段伟晨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应是刚换的一身新衣,浅绿色的衣衫让他整个人看着清新又翠绿,就好像菜园子里新割的韭菜。
郭文莺笑了笑,真难得这个时候她还能笑得出,只是动嘴的时候牵动伤口,疼得她呲了呲牙。
段伟晨脸上的笑容却是异常灿烂,他看着郭文莺,笑容一点点在脸上扩大,“张大人真是好身手啊?”
郭文莺苦笑,“你以为我必死无疑了?”
段伟晨扬眉,“那倒不至于,本来本王还想去助你一臂之力的,这下倒是不用了。”
郭文莺并不信他真心想帮自己,怕是在一边看热闹看烦了,自己出来换换口味吧。只是他肯定没想到这场战斗会这么快就结束了罢了。
她也没精神跟他废话,让张强扶着一点点往前去,她住的房间已经烧了,看来还得找杜绾再给她安排一间。
杜绾是随后跟出来的,在看见郭文莺的一霎那,很是吃惊了一下,不过随后又是一阵欣喜,“张大人,你没事太好了。”
这喜悦应该是真的,因为在看见她的一瞬,那笑容是直达眼底的。
郭文莺道:“还得麻烦场主给咱们找几个大夫,再找几间干净房间,兄弟们都受了伤,也都累了。”
杜绾忙点头,“这个好说,这个好说。”他说着匆匆忙忙走了,好像生怕她问什么事似得。
这会儿郭文莺也没心情审他,且等身上的伤好点再说吧。
过了一会儿大夫来了,只是郭文莺伤到的是胸口也不方便叫人看,就跟大夫要了点治跌打损伤的药。云南最好的药就是云南白药了,可以用于跌打损伤,瘀血肿痛,吐血、咳血、便血等,还有支气管及肺结核咳血,溃疡病出血,以及治疗一些皮肤感染性疾病。可谓是用处广,疗效好,真正百试百灵的好药。
她是胸口有些瘀伤,内服了一包,又自己涂了一包药上去,用绷带缠紧了。在军中的时候她就常给封敬亭疗伤的,有时候军中人手不够了也会去帮受伤的士兵疗伤,这一手包扎之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用人帮忙竟也缠的十分齐整。
她刚绑好绷带,听到外面张强在敲门,招呼了他进来。
张强手里端着一盅汤,还有一大碗米饭和两碟小菜,他把东西放在桌上道:“头儿,你也累了,吃点东西就休息会儿吧。”
郭文莺点点头,坐下来吃饭,这伤口虽不算特别严重却也是疼得厉害,尤其是咀嚼的时候带的肺都疼了,一边吃一边不停地咳嗽。
张强心里担忧,问道:“头儿,要不再让大夫给看看,真要落下病根可怎么好啊?”
郭文莺道:“大夫不是已经看过了,说是无大碍,休息几日就行了。”
张强轻叹一声,“这皇上若是知道大人受了伤,不定怎么心疼呢。”
听他提起封敬亭,郭文莺顿觉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儿,她已经出来好几个月了,到了这会儿刚出宫时的新鲜劲儿已经没了,变得有些惆怅起来。她想念封敬亭,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这种想回去却又不想回去的情绪一时在脑袋里直打架,上上下下翻腾着,折磨的人很是难受。
她低着头吃饭,一边吃一边轻咳着。
张强见她不语,也不再说什么,只让人把刚熬好的药端上来,让她吃了饭再喝药。
等眼见着她把饭菜吃光,把药也喝了,才又端着东西出去,临出门时还很细心的把房门给带上了。
郭文莺躺在床上,觉得上下眼皮一个劲儿的打架,她估摸着封敬安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再返回来,这会儿倒能好好的睡一觉,至于其他的,且等睡醒了再说吧。
她闭上眼,眼前忽然浮现出封敬亭的那张脸,回忆起两人曾经的点点滴滴,莫名觉得一阵心酸。
奈何奈何,他若不是皇帝,或者两人相处起来也能更融洽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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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郭文莺沉沉睡去的时候,封敬亭已经带着齐进和徐茂出京了。
他本来可以出来的早一点,只是京中琐事太多,一件件缠人的很,若不是他把陆启方从府里揪出来,又把卢俊清几个致仕的老臣都给请了出来,倒现在还不能顺利脱身呢。
科举考试刚刚结束了没多久,在卢俊清的主持下,一切进行的还算顺利,只是比预期的要晚了一些罢了。
卢俊清本来还好好的操持着朝中事务,可不知道谁说漏了嘴,说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