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还是头一次与韩刺史碰面,韩刺史近来可好?去江州这一路上的大小事务还需劳烦你操办。”骆熙话语难得的变得温和,他微弯腰对韩延行个礼。
韩延拍拍骆熙左肩,亲切的笑道:“都好,赶了半天路你也累了,走,进屋说话。”
华昙眉微挑一下,骆熙与这个韩刺史似乎关系不错。
大厅内,韩延眼神奇怪的望着华玖。
他不由的在心里想:‘此人的面容好生精致,而且他眼珠竟是蓝色,看着不像是东洲人。’
韩延眼中满是疑惑的问华昙:“他是?”
“华玖是我的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此次去江州,可容我带上华玖去?只多了一个人,想来也不会误事。”华昙笑着解释。
韩延面上划过了然的神情,也就没有多问华玖的事。
秉着公事公办态度,道:“多个人倒无妨,你们暂且在此处住着,待两日后物资准备充分了就出发。”
“小四,带他们去看房间。”韩延转头,对一个侍者打扮的人说道。
小四约莫十四五岁,长着一子脸,眼珠转动闪着机灵的光,声音还有些稚嫩的娃娃音,道:
“三位公子,请随我来。”
入夜时分,庭院中响起间歇的虫鸣声。
骆熙趟在宽大床上却睡不着觉,不是因为外面的虫鸣声,而是因隔壁传来的声音。
那两道时而响起的声音并不大声,可听在他耳中却显得无比清晰,他根本无法忽略。
声音又来了,骆熙轻皱眉。
“花花~可以再用力点。”伴着低喘的声音微微压抑在喉间。
“这样吗?”轻声寻问。
“嗯~重了,有点疼,稍稍轻一点。”细细的嘤咛一声,似舒服,也有点痛楚。
骆熙平放在床单的手轻微握起了拳头,继而翻身起床。
气闷的坐在床沿,自语道:“隔壁的两人在做什么?”
终究,骆熙抿着唇站在了华昙房外,手抬起伸向房门。
“咚,咚,咚。”三声叩门声响起。
华昙听到叩门声,眼中闪过疑惑之色,这个时间,会是谁来敲门?
停下按穴位的手,由床沿站起身子,慢步走去开门。
她走到房的半中央,就听到骆熙的声音。
“你们的声音可否小一点?扰着人睡觉了。”
“打扰到你了?真是抱歉,我们这就睡。”华昙开门,对骆熙歉意一笑。
骆熙听着华昙的话,他眉头一下子皱紧。
什么叫他们这就睡觉?他可不是来催他们早点睡的。
“明明安排得有三间房,又不是无房睡,你们为何要睡在一间房里?”骆熙转个头就看到趟在床榻上衣裳不整的华玖,他眼神微暗,话中多了丝质问。
华昙面色微沉,她要怎么睡,貌似,与骆熙没干系吧。
“如果你是来说这事儿,那,恕我难从你的意了,要在华玖身上多找找穴位、练练指法,如此一来,房里是会有些声音,我尽量的让房里小声点,骆护卫若无其它事的话,我就关门了。”语毕,缓缓关上房门。
是这样么?骆熙心头松了松,转眼看到华昙面色微冷的脸,他喉咙微紧,没再说话。
站在门外透过快要合上的门隙看着华昙,他眼中闪着隐晦的光。
房内,华昙转过身向床榻走去,华玖已从床榻半坐起了身。
他问:“花花~方才是有什么事?”
“没事,你快躺下,我快些把这套穴法按完,也好早点睡觉。”华昙对华玖笑了一下,她边走边说。
骆熙没有回房,他倚在门外的柱子旁,手放在胸口,不知怎的,这个地方有点闷。
舒展了一下右臂,看着自己的手,又沿着手臂看了一遍自己的上下身,他颇有些苦闷的想:
‘伤已经完全好了,其实,华昙可以如同刚开始练指法的时候那样,拿他来练手。’
按完一套穴位的华昙甩了甩手腕,拿出块肉干,轻声问华玖:“吃块肉干?”
华玖眼神一亮。
“花花喂我~”
“好。”
华昙笑着把肉干喂到华玖嘴中。
华玖喜滋滋的咬着肉干,以致没注意到华昙的笑容有些过于灿烂。
深夜,华昙看了眼已熟睡过去的华玖,她轻手轻脚的下床。
枕边的虎二听到动静,它睁开了虎眼看向华昙。
虎眼在黑暗中闪着绿幽幽的光,迷蒙的瞧着华昙,华昙见状,用手轻抚抚虎二的头。
“哈~”虎二嘴张开打个哈欠,用粉红色的肉垫挠挠尖耳,继续睡去。
华昙摸黑打开房门,轻步出房。
“不睡觉,要去哪儿?”
骆熙站在门外,淡淡的看了华昙一眼,别开头,任晚风吹在脸上。
他心头略微感慨,还真别说,有这外边的凉风,他是越站越精神。
本就没睡意的他,夜风把仅有的一丝睡意也吹走了。
华昙看到骆熙,她微惊。
骆熙没回房睡,而是站在这儿。
到了宫外,他还要监视她?
这么一想,华昙心头有些不爽。
“你还没睡?我有点事要出去会儿,明日就回来。”华昙语罢,侧过身就走。
“我同你一起去。”骆熙移步跟上华昙。
华昙没有理骆熙,大有他跟上来或者不跟,她都无所谓的意思。
华昙到了许文才的宅院,此时,天已微明。
“可将那孕妇和司徒连的事查清了?”华昙坐在软椅上,喝了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