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实质的黑线落了萧晓一脸,但就算心里再怎么犹疑,这个方法已经是仅剩的自救最佳方案了。至于被察觉或者是失败了之后会怎么样,被调|戏了数次也被真的折磨了数次的某人直接选择了忽视。假若能最快速度的逃出这个地方,哪怕是——想到那张凑在自己颈窝里吐气如兰的妖媚至极的脸,以及那双就算自己闭着眼睛也能被带着勾动的红眸,萧晓唇角、眼角和额角都止不住的抖动了几下。这一分心,差点将灵识里那点本就微弱的灵力给抖散开了,萧晓心神一正,立即收敛神思让自己神台保持清醒,然后竭力调动起灵炁里那淡得几乎看不到的灵气。
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旁边,肯定是会对少年那双染上红晕犹如玉琢的耳朵好奇而心动不已。
广阔平静的灵海泛着淡淡的乳白色,靠近中心的地方好似有一个泛着紫色的透明半球。那时不时泛过一层诡谲的紫光的半球中央依稀可以看到一个盘坐的人,婴孩模样,仔细看去,那婴孩五官与萧晓的几乎是一个模子同比缩小而来,却又不尽相同……
——这点细微差别,包括萧晓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
被禁锢住的灵力想要调动起来,所要花费的气力堪比以已之力去开山倒海,偏偏那好不容易衍生出的一点可调动的灵气稀薄得近乎没有。想要将这缥缈的灵气凝成韧实的一缕,然后顺着被锁住的经脉涌现于身外,去引动玉佩里的灵剑,这说起来便颇为曲折的过程所要面对的难度可想而知,可到了这种时候,由不得不去拼一回了。
气沉虚海,逆脉行至丹田,真言九式,强弱交替为旋,旋生内息。细若游丝的内息探向灵海,为了与稀薄得灵气融合而不得靠着意念散开,只是这个初步过程,萧晓便禁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光洁的额头上豆大的虚汗顺着脸庞滑落,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唇瓣此刻更是苍白得如宣纸,面颊却又诡异的浮起两抹暗沉的晕红。这是气血逆行,经脉大动之象。
窗外暗沉的夜色依旧暗沉,一直以来都皎洁的月亮慢慢的升至中空,与背景颜色一对照,明亮得带上了无尽苍凉。好似这个世界里的某些地方,也好似这个世界上许多人此刻的心一样。
自古有言,修真大世界,东西南北为一面,一面却以弧鼓视之,所以日升月落只有时间差距,这里月上中天,数万里的空间之外,天际昏黄,远山苍凉,近处疮痍。那是刚经历完一场恶战后的状况,鲜血与怨气,残肢与恶念,人间炼狱,修罗之地。
与这边修罗场相对着的另外一边,空旷无人的广阔法场之上,毁坏的巨大石雕好似不甘伏地的巨人的斜矗着,灰暗的天地,在这个寂静的地方透露着一种近乎诡异的宁静。
“当初在西北宝境之内,你言语有假,果然不是贫僧的错觉。”礼力睁着一双清亮而又通明的虎目,沉静的看着数米之外的玄色锦衣青年。他身上终于有了寻常颜色的袈裟,朱红为底,金色为纹,流光之中暗藏浩瀚佛光正气。此时,宁静得有些沉寂的空气中,他端正的立在石壁之上,垂落的袈裟末梢却犹如风起一般的微微掀起,这是一种含而未发的磅礴法力。
……若是允许有哪怕一点侥幸,他都宁愿这一切是他在轮回中历练的一个劫,劫破了,也就回到了真正的现实。现实里,师门还安好,这个世界的万千生灵也还安好。
只是,礼力微微闭眼,心里暗叹一声阿弥陀佛,合十的双手中夹着的佛珠在他睁眼的当儿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迅疾的速度飞去,断裂,散开成一颗颗玄色的佛珠。散开的佛珠晕开一个个泛着金光的“卍”字,干净如洗的石板地面在佛珠飞过的同时,如同蛛丝蔓延一般的碎裂开来。
而如礼力所料,这耗费他五成佛力的一击,在靠近那人周身三米处便被抵挡了个干净。在这短短的三个月里,一切足以用翻天覆地去形容,哪怕历练完六世轮回,修为上元婴大成,直入返虚中阶,元神也因恢复了上世传承而有了金轮佛法之力,在修真界而言,几可谓之修为未破而元神已然成仙,可这些都赛不过对面那人隐藏起的让人震惊的实力。
这个人,不,或许该称之为魔,从一开始便如佛兆所示那般,就不该属于这个世界。
——本就非此,何为属于。
青年长身玉立,俊逸如神如仙的身形面容,在那双暗沉的紫色双眼抬起时尽显魔魅之气。修长白皙的手指悠然收起,玄色广袖在垂落的动作中带出一抹优雅的弧度。浸润千年佛光的千年椤娑木所炼的佛珠化为了齑粉,清清淡淡的消弭在了过于宁静的空气之中。微沉的嗓音,华丽的声线,说出的话语却狂妄得一如他抬起的双眼里的神色:“只消你交出血玉金莲的种子,本尊便看在我那顽皮的徒儿的面上,放你一马。”
这话,打从心底而言,华莲就是随口一说罢了。血玉金莲的种子到手了,这修真界里的禅明宗放过与不放过倒也无关紧要,但要是上面那些秃驴得知这莲子终究还是落入了自己的手中,那就是极为精彩了。至于顽皮的徒儿,呵,还真是顽皮呢,小家伙,乖乖等着……
——看为师怎么给你立法!
心里腾起的一丝夹杂着无奈的怒气,华莲面上的笑容却忽而温雅起来,让礼力看着,只觉和百多年前在西北秘境中所见时一样。只是,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