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倾墨道:“凭你们十三个想要揪出儒门上下的哨探无异于痴人说梦,明日只是一次平常的授课,为师自有安排!”
转过天来,龙蒸云清晨向父母奉过了茶,便来到玄黄倾墨的居所上早课,玄黄倾墨开门见山:“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今天为师不教大家纸笔墨砚的做法,而教大家一些驱邪避凶的法门。”
底下有弟子质疑道:“师尊,怪力乱神子所不语,六合之外存而不论,对那些鬼怪妖邪敬而远之就好,修成一身正气,那什么妖魔邪祟也不敢近身,为何要教授弟子们那些鬼蜮伎俩?”
这名质疑玄黄倾墨的弟子名叫“黄门”,周普人族世家子弟,天生金发碧眼,自小被家中兄弟嘲弄,但心性坚韧不拔,拒绝习练一切法术,后来玄黄倾墨的弟子都是名动一方的天师,唯有他一个以剑法射术称雄霞蔚,不过这是后话了。
玄黄倾墨笑道:“黄门认为这驱邪避凶的法门是鬼蜮伎俩,这点为师无可辩驳,以儒门圣贤的眼光看世间的一切法术皆是如此,不过今天不是讨论课,你不愿学,为师也不勉强。”
而后玄黄倾墨带着十二名弟子前往儒门的一处茅房捉鬼,留下黄门在自己的居所温习四书五经,为何要去茅房?
书香圣地或是供奉神祗的祠堂,如梁劲羽所说的授课厅、藏书楼是不会有外邪入侵的,如果有,那凭玄黄倾墨十二名弟子现在的功力也远远不足以对抗,武科场这样满是煞气的地方一般也不会有阴魂出没,阴魂在还未修成煞的时候最喜欢呆的地方就是臭水沟、垃圾堆等不洁之地。
茅房当然是首选,既能躲避烈阳的照射,又能找机会附体,一举两得。
玄黄倾墨先叫弟子在茅房四周撒上盐,但在门的位置留了一个缺口,并摆上一碗清水,撒盐的目的是为了困住里面的阴魂,而水可以藏风聚气,对阴魂来说,无异于是陷阱,囚禁阴魂的方法有很多种,撒盐是较为温和的方法,好比用监牢囚禁犯人,监牢本身不会对犯人造成什么伤害。
也可以用黑狗血,狗对主人的忠诚超越善恶,狗死后,魂魄会浸入血中,用狗血封门就好像用一圈卫士防止犯人逃跑,但杀狗沥血会让施术者背上恶业,最终会自食恶果。
还有一种方法是用公鸡血,这是个较为残酷的方法,还用罪犯举例,就好比用火墙围住犯人,敢于靠近鸡血结界的阴魂会被鸡血的阳刚之气烧的魂飞魄散。
玄黄倾墨从招文袋里摸出一截两寸长的桃木,向茅厕里一丢,这桃木有辟邪的功效,为的是把里面的阴魂逼出来。
这里解释一下,所谓大巧不工,真正高明的法师施法不会凭借精致的法器,也没有那么多仪式性的东西,就是举手翻覆,最多念几句咒语、掐几个法诀,以玄黄倾墨的能力而言,什么粗盐、桃木皆是无用,但玄黄倾墨为了教导弟子,就必须从粗浅的小道开始,没有哪个剑术名家教徒弟的时候一上来就叫徒弟空手练剑。
不多时,茅厕里似乎刮起了阴风,而后门口碗中的水迅速变成了黑色,接着,那黑水在碗中旋转了起来,碗也在地上乱颤。
“嗯......”玄黄倾墨面带笑意。
“没料到,还是个地煞鬼,徒儿们,你们躲远一点好好看着,这阴魂有些手段,要是伤了你们,得卧床好些日子。”
龙蒸云带着师弟师妹们躲到了两丈之外,季敏书自从昨天夜里被龙蒸云救了,对龙蒸云的态度有所转变,竟不自觉的躲到了龙蒸云的身后。
“啪!!”地上的碗爆成了粉末,水花四溅,一团黑气腾空,在场众人的脑海里都响起了一个声音:“何人扰我清梦?又使这粗鄙不堪的法术困我?!”
玄黄倾墨左手捏了一个雷诀,转动腰身向那黑气击去,同时口中喝道:“雷祖释威!!”
只听“轰!!”的一声响,众弟子眼前一白,再看那团黑气被玄黄倾墨击出几丈远,却并未消散。
“就这等本事还想拿我?!”众人的脑海里再次响起了那地煞鬼的声音。
地煞鬼化为了一股旋风,只见无数的虚影自旋风中脱出,少刻即将玄黄倾墨裹住,然后是一阵撕扯骨肉的声音,裹住玄黄倾墨的虚影由浅黑色变为了淡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