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之中,未知的空间坐标里,一座气势磅礴,宏伟大气,宛若仙宫的宫殿悬浮着,飘渺得难分虚实。
这里,并不是普通人能够到达之地。
在这里,似乎也没有昼夜之分。
这里,仿佛只是一块遗弃之地,不输于三界六道中任何的势力。
这里,其实就是一个监狱。关押的都是万年那场浩劫中,幸存下来的仙、佛、魔、妖。他们制造了杀孽,必须要在这里守护万载,守护人界的平静,洗涤身上罪孽之后,才可能得到救赎。
只是,这个原因,真正了解的人并不多。
这里的一切,更多的被知晓其存在的人视为一种力量,一种最后可以依靠的力量。
这里,有一个名字,叫‘墟殿’。
废墟的墟,其意已经十分明显了。
楚天谬来到这里的时候,站在空旷的广场上迎接他的人,依然是长发妖孽得雌雄莫辩的焰。
一袭紫衣,将他承托得神秘妖冶。
站在白玉筑成的广场上,他一身的紫,变得格外的明显。
“主上。”楚天谬双脚一触到玉石地面,焰便单膝跪地,恭敬无比的底下了额头,垂直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落下,蜿蜒在地面上。
“起吧。”楚天谬手掌虚抬,免了焰的规矩。可是,他整个人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倾世的俊颜上少了一丝以往的云淡风轻,而是多了一些困惑和迷离。
他突然扭头向后看去,深邃如星辰的眸光投向虚空中的某处,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有感受到。
微抿的唇,此刻越发的紧绷,使得他脸部的轮廓都多了几分冷硬。
“主上?”早已经站起来的焰,眼中带着不明所以的眸光凝着他。他不知道,自己的主上在看什么,虚空之中除了他们这些被放逐的家伙,什么都没有。
怨吗?被囚困于此万年。
想起万年前的那场浩劫,焰并不觉得有什么后悔的。哪怕现在他口中的‘主上’正是那场浩劫的缘起,他也谈不上恨。
万年前,那旷世大战中,那一袭红衣,依旧让他心神剧震。他追随她,无悔。被囚于此,无悔。臣服于她心爱之人,他亦没有怨言。
可是,真正的她,还在吗?
焰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怀念。这种怀念与情爱无关,而是一种刻骨铭心的崇敬。因为跟随上了她的脚步,而一步步走向无数人仰望的巅峰。哪怕,最终万劫不复,他心中也无半分悔意。
这,不是他一个人这般想。他敢肯定,当初那些追随她的人,在跟着她杀向神佛二域的时候,就早已经将一切生死荣辱抛下,只想痛快的再杀一场。
被焰唤醒的楚天谬收回视线,缓缓摇头:“我没事。”
说完,他向殿内走去。焰落后一步,紧随在后。
墟殿,能够自由行走的只有他们两位,其余的都被封印在点将台。除非必要,他们不会苏醒。
而焰之所以能够自由活动,也是因为他需要在楚天谬不在的时候,打理墟殿的一切。
只是,他很少踏出墟殿,上一次,还是陪着楚天谬寻找到转世而来的她。
“焰,我似乎缺失了一段至关重要的记忆。”楚天谬脚下步伐突然一顿,说出这句话。
焰的步子骤停,抬眸看向楚天谬的侧颜。
后者,并未看他,似乎也并不在乎他的回答,只是这样说着。楚天谬额前几缕碎发被风拂动,露出了他完美而饱满的额头。他的眸光,落在宫殿上的那块牌匾,凝视着‘墟殿’二字久久不语。
墟殿是什么地方,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曾经,他以为自己的到来,是为了更好的历练,修炼心境,化凡炼心。可是,现在,他却觉得,似乎并不是这样的,或者说,这并不是他出现在墟殿的主要原因。
那么,他为什么会从佛域而来,驻守墟殿,守护人界?
是不是和他那段消失的记忆有关?
而那段记忆又怎么会消失?是谁动了手脚?
听到楚天谬好似自言自语的询问,焰默然。他当然知道这缺失的记忆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能说出来吗?
想了想,焰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既然,当初主上决定封印记忆去接近尊主,那么一定会想到如今可能面临的局面。该如何选择,以主上的智慧恐怕早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反而是自己,一直守在墟殿,并不了解二人的进展,若是冒昧说出一切,说不定会打乱了主上的计划。
好在,楚天谬并不打算在焰身上得到答案。只是在停顿了一会之后,又重新提步,朝大殿中走去。
“主上,魔族出现的事……”在进入殿门之后,焰忍不住问道。
上次楚天谬回来,就是为了调查魔族出现在人界的事,被派出去的人马回来后,也反馈回了情报。
虽然,那出现的魔族让人意外,却又让焰觉得在情理之中。
知道楚天谬这段记忆是缺失的,所以他不好明问,只好侧面打听楚天谬处理这件事的结果。
澹台镜?
楚天谬的步伐再次因为焰的话,而变得缓慢下来。
这个男人的身份,已经确认无误。而如今,他也从容城消失,只是他抓雪飞到底有什么目的?
楚天谬好看英挺的眉,微微粗起来。
那眉心的折痕,可以让世间女子心碎,恨不得用尽一切也要将其抚平,扫去这绝世公子的忧愁。
与澹台镜的一战,让他知晓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