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祁有些不安,侧头低声道:“时夏呢?能保证人质的安全吗?”
“这个……”童非摇了摇头,“不能完全保证。时仲年身上有很多需要继续追查的疑点,所以不能当场击毙,一旦他死了,那么很多事,还有他背后的团伙,就无法查清了。”
“但按照法律来讲,不是应该以人质的人身安全为优先吗?”
“是这样没错,但时仲年这个案子事关重大,局领导商议之后决定,还是以活捉为主,所以……”
战祁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时豫,那人此时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时夏,仿佛时仲年敢动时夏一下,他就会立刻扑上去咬断时仲年的脖子一样。
这样的时豫,他真的有点担心,如果时夏有个三长两短,他要怎么办。
战祁想了想,还是道:“有狙击手在吗?不爆头,先打伤他,至少先保证人质的安全,然后再抓他,这样不行吗?”
童非想了想,蹙眉道:“这倒也不是不行,但就怕如果不是一枪爆头的话,激怒了他,反而会对人质更加不利。”
“打要害部位,比如肩胛骨这种地方。”战祁比划了一下,“或者打肺部这种地方也可以,心脏的话,我怕狙击手拿捏不准。不过现场有救护车,但心脏部位,也可以及时抢救。”
童非思索了一下,点头道:“我先去和局领导商量一下。”
时仲年挟持着时夏,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着,绕过车身,像驾驶座的位置走去,时豫眼睁睁的看着时仲年挟持着时夏,位置和他越拉越远,时夏脸上满是畏惧的表情,眼泪不停的翻滚出来。
他很想上前给她擦一擦,可是他现在连动一下都有可能会激怒到时仲年。
他不敢冒那个险。
就在时仲年小心翼翼的检查车身的时候,童非已经和市局领导商量决策回来,附在战祁耳边低声道:“大哥,我和局领导已经谈过了,局领导决定采纳你的意见,狙击手已经在那边就位了。”
他说着,对着某一处侧头使了个眼色,战祁顺着他的角度看过去,现高路边停着的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越野车后面,正半蹲着端着枪,眯着眼找角度的狙击手。
战祁点了点头,又问道:“技术怎么样,靠得住吗?”
“这个你放心,他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在部队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神枪手,之前也参加过一些抓捕行动,都是指哪儿打哪儿的。”
听他这么说,战祁似乎才算是放了心,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就好说了。”
“嗯,一会儿时仲年准备上车的时候,趁他放松警惕,他就会行动了。”
“好。”战祁点头,转头盯着时仲年,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时仲年挟持着时夏,终于走到了驾驶座的位置,他显示打开门准备让时夏上车,再从驾驶座的位置移到副驾驶的位置。
时夏不敢有一点反抗,乖乖的矮下身子准备钻进车里,时仲年也低头看了她一眼,就在这个时候,童非转头对着隐藏在不远处的狙击手使了个眼色。
狙击手心领神会,立刻扣动扳机,瞄准了时仲年,然而就在此时,夜色中有镜子的光一闪而过,时仲年先是一惊,随即便立刻提高了警惕。
下一秒,便有尖利的子弹划破空气朝他飞过来,几乎是那一瞬间的,时仲年忽然一把从车里拽出来刚探身进去一半的时夏,将她扯出来挡在了自己面前。
时夏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接着便觉得有冰冷的东西像钉子一样,直直的钉入了她的肩胛骨当中。
“啊——”
时夏痛的惊叫了一声,额头上转瞬便有冷汗淌了下来,她觉得很疼,钻心刺骨的疼,就连腿都有些软,忍不住往地上跪。
“夏夏!”
时豫瞪大了眼睛,忘了先前时仲年的警告,几乎是一个箭步朝她奔了过来,就在他距离时夏不到一米的时候,时仲年手里的枪忽然转移到了时夏的后背上。
“砰”的一声锐响,子弹声划破了寂静的夜色,时豫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穿刺皮肉的声音,那么闷,那么疼。
他傻了似的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时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却一点声音都不出来,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的退去,眼泪悬挂在眼眶上摇摇欲坠,却怎么也掉不下来。
“夏夏……”
时豫讷讷的叫了一声,这一声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出来的,他自己都找不到声线。
周围的警察也没想到时仲年会真的开枪,顿时都慌了手脚,也都炸了锅,一拥而上的朝他扑过来,举着枪厉吼道:“不要伤害人质,把人放了!不然我们开枪了!”
那些警察只想得赶紧抓时仲年,怕他再作出更过激的事,自然就忽略了时夏的人身安危,一个个地争先恐后往过冲。
然而下一秒,时仲年的脸色一沉,手指在扳机上轻轻叩动两下,抵在时夏后背上的枪,便再次出“砰砰”两声枪响。
时夏的身子剧烈的颤动了一下,双眼瞪的极大,带着不可置信,还有满满的惊愕,一直悬在眼眶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又张了一下嘴,虽然没有出声音,可是时豫却看清了她的嘴型。
她叫的是,“阿豫”。
“夏夏,夏夏……”时豫的声音都在颤抖,眼中有被眼泪模糊着,连她的脸都快要看不清了。
“还有人敢过来?”时仲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