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县茂城西十里小淀村,这里池塘众多,芦苇成片,村民以种植水稻为生,闲有打渔。
“娘,娘,快来啊!娘!”
女孩子一只手拄着莫小晓先前拄着的粗木枝子,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拽着背在身后的莫小晓人上。站在一间她怎么看怎么像危房的破草庐前,叫嚷着。
“怎么了?花儿。”
听到女孩子的唤声,推开用树枝扎成的一道漏风百处的破门,从屋里走出来了一个穿着一身破布烂衣的妇人,亦如莫小晓似的,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只不过,人家比她乱的有序多了。
看到这,一直眯着眼偷偷打量着一切的莫小晓心下顿时“咯噔”一跳。
不会吧,难不成她刚出密林再入丐帮?这运气,还能再背一点吗?
“娘,他没事吧?”
被抬进一间开了天窗的破败茅草屋里,莫小晓感受着自己身下仅铺着一层稻草,硬邦邦的木板**,静静地听着那对母女的对话。
“都成这样了,娘也说不好啊。”
“娘,他是不是饿昏了?刚刚看见我时,还问我有没有吃的呢。”
“……吃的啊。”
“娘,咱家,咱家还有半个窝窝,花儿不饿,给他吃吧。”
“这怎么行!……花儿还小,不能不吃东西的,娘出去看看有没有野菜,回头煮碗糊糊好了,花儿听话。”
“娘,您的腿还伤着呢,您别去,我去,我这就去。”
说完,便听到女孩子急促的步子,跑远的声音。
良久,那妇人方才深深地叹了口气,抚上莫小晓的额头,私语道:
“你也是个没有福气的孩子,怎么偏偏就到了我家来了,看你衣衫光鲜,却为何又是这般模样,我家是个穷的,真不知道,拿出了这顿饭来,还能不能管得了,你的下顿饭。造孽啊,造孽!”
莫小晓躺在**上,耳畔响起的是妇人那哀愁不已的话语,心里也跟着沉甸甸的。
是啊,她的确是个没有福气的人,出趟门,还没干什么了,就给整的半死不活的,好不容易被人救了,还是个朝不保夕的人家。
这大概,就是身为真正女配命才有的无限悲哀吧。真要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话,那她又该怎么办呢?
轻轻哼了几声,莫小晓佯装刚刚转醒的样子缓缓睁开自己的双眼,四下犹疑一番,方才看向守在自己身边看不清容貌的妇人,嘶哑着声音,道:
“这是,哪里?”
妇人见莫小晓醒来很是欢喜,连连问了问她可还好,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顺带着,喂下了一碗清水后,方才又扶着莫小晓重新躺了回去。
莫小晓看着妇人发自真心的关怀,内心里的忧愁方才淡了几分,这妇人,到是个真心善的。
扯着嘴角,兀自笑了笑,莫小晓开口道:
“有劳这位婶娘了,不知婶娘如何称呼?”
“小妇人可当不得贵人这声‘婶娘’,小妇人夫家姓赵,本是这小淀村的教书先生,膝下育有一女。只是,我家男人如今已经不再了,故而寡居于此。贵人若不嫌弃,就唤小妇人一声‘赵家的’好了。”
莫小晓闻言,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笑而道:
“赵家婶娘于我有救命收留之恩,又怎会当不得小女的一声称呼。”
赵家妇人闻言松了一口气,笑而道:
“原来是贵人小姐啊,小妇人也不相瞒,若贵人是位公子,小妇人也难以照料一二,毕竟寡居于此,多有不便,还望贵人体谅一二。”
莫小晓又岂会看不出她的顾虑,否则也不会自称小女了。故而无事地笑了笑,转而从自己的衣领里取出一枚贴身佩戴于胸前的玉佩,道:
“不知赵家婶娘可曾听过‘北通城’这个地方?”
赵家妇人见莫小晓从怀里取出一块温和圆润、宛若玉石鹅卵造型、婴儿拳头大小、雕刻精美的玉佩,只看一眼,便知不可为凡物,相比这位贵人小姐出身非富即贵啊。
莫小晓期待的望着这位赵家婶子,既然她是个教书先生的夫人,知道的地方应该会比其他的村妇更多一些吧。真是,可恶的旧时代啊!现在要是发明了电话,全地普及化,她又何必如此麻烦啊!直接一call,万事大吉!
真是,麻烦!
“北通城?”赵家婶子闻言略微皱眉思索了一下,面露难色地道:“小妇人道是听闻过,只不过,距离这小淀村相隔万里,没有个把月的时间,自是到不了的,况且,那可是个仙家们居住的大城,像小妇人这样的普通之人,若没有仙台所开的路引,自是有门而不得入。”
莫小晓仿若听到天籁之声一样,激动下,竟是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抓住妇人的手腕,道:
“赵家婶娘真的知道?如此甚好甚好!虽距万里,又有何惧!小女便是这北通城中的人,受难于此,幸蒙婶子搭救,乃是天意,还望婶子能再帮一帮小女,雇辆马车,陪同小女一程,带归家后,小女自是会好好照料婶子一家,以报救命之大恩。”
那赵家婶子乍闻这些便是一愣,虽然朦胧间有了些猜测,毕竟莫小晓衣物光鲜,隐有宝光,更何况刚刚那枚玉佩,口中称道的“北通仙城”,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暗示着,她不同凡响的出身。
只是当想法成真,她还是一时接受不得,那可是仙人之城,难不成,自己所救的就是一位当世仙人吗?
只是,仙人也会如此狼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