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传南宁大陆有一仙山,名望羽。有一仙人,名北泽。
绵延无尽的望羽山下有一仙侠门派,终身以守护望羽山为己任,名为云门。
说来也是奇怪,这云门里没有人修仙,却世世代代守着望羽仙山,是以望羽山在世人眼中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
这一日,云袖躺在树干上,手臂枕在头下,眯着眼看眼前耸入天际、云雾缭绕的仙山。
长长的阶梯一直延伸到云雾之上,至于云雾之上的景色,对山下的人来说,是神秘,也是孤独。
世人都道望羽山上有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袭墨色长袍,仙风道骨,确是天人之姿。可见过的人,实在寥寥。
云袖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后,伸出手触摸眼前云雾缭绕的仙山,她从来没有觉得望羽山有这么高过,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想要见一个人这么难,这么远。
哪怕他和她其实只隔了一个山峰的高度。
只不过,她在山下,他在山上而已。
“喂!云袖,不是我说你啊!你天天躺在这个树上看什么呢?”阿默仰着头问。
声音突然响起,云袖的思路被打断。阿默是云袖的父亲在云袖十岁那年带回云门的。
那个时节,望羽山下烟雨蒙蒙,浸润在烟雨中的山色如墨泼的画卷,山色朦胧之中,少年俊秀的脸庞透着同龄人身上没有的悲凉和沉稳。
“从今天起,他会跟着你一起长大。”
十岁的云袖扑闪着睫毛伸出手:“你好,我是云袖。”
少年淡漠地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睛似能望进云袖的心里:“阿默。”
算起来,阿默已经跟在云袖身边近十年了。
自从她十五岁及笄时对阿默提了一句她想上望羽山之后,只要别人都找不到的云袖的时候,阿默都会来这棵树下找到云袖。
云袖侧目瞥了树下的阿默一眼,双手撑着树干,一个漂亮的翻身,稳稳地落在少年面前。
“你当然不懂了!”云袖拍拍手、捋了捋裙角,白了少年一眼,冷哼一声。
“不是我说······你这······你这天天盯着望羽山看,你不是还想着上望羽山呢吧?那是我们凡夫俗子该去的地方吗?”阿默看着眼前的云袖,语重心长地说。
“那又怎么样?”云袖一脸无所谓地回答,淡淡回了一句后,扬袖离去。
“……哎?云袖啊!云袖……”阿默一路跟着云袖,在云袖身后叨叨个没完没了。
走在前面的云袖突然站住,回头看后面的阿默。
“云袖!你倒是等等我呀!”阿默气喘吁吁地跟上云袖。
“你说吧!还有什么?一次说完。”云袖随地坐下,双手环胸,好整以待。
“云袖,望羽山上机关重重,你过不去的……再者,就算你过了重重机关,里面的灵气也不是我们这凡胎ròu_tǐ可以承受得住的……况且……”阿默蓦然顿住,舌头打了几个转,都没有说出藏在心底的话。
“况且什么?”云袖抬眼漫不经心地问。
“好……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你能承受住望羽山的灵气,活着上了望羽山,家主和主母也不会同意你去望羽山的……”
“呵~阿默,你过来。”云袖伸手唤了少年靠近。
“啊!疼!云袖……轻一点……轻一点……”少年侧着脑袋,伸手揉着云袖拧着的耳朵,疼得呲牙咧嘴。
“臭阿默!谁跟你说我要去闯望羽山了?这下看你长不长记性!”云袖撇着嘴。
“记住了!记住了!阿袖快快放手!耳朵要断掉了!”少年可怜巴巴地讨声求饶,云袖实在于心不忍便收了手。
“……云袖啊!”阿默刚要开口继续劝阻云袖时,被云袖打断。
“得得得,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再说了,阿默,你还记得云家与望羽山上的约定吗?”云袖单手撑着下巴,嘴角微扬。
“……云袖!你这简直就是在胡闹!禁地也是你去得的吗?这么多年都没人从禁地出来过……”阿默腾地一下站起身,脸色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行了行了!不去禁地行了吧?”云袖摆摆手,起身向云门走去,落在身后的阿默并没有看到云袖脸上狡黠的笑。
翌日。
云袖被家主和主母罚跪在祠堂里时,阿默正在房间里摆弄自己刚收到的瓷器,阿默喜欢瓷器,便派人收集了方圆十里的上等瓷器。通体晶莹、洁白无暇的白玉瓶身,落在地上摔得粉碎,阿默摔门而去。
大堂外,阿默被云袂拦住去路。
“我去见见她。”阿默看着祠堂中央跪的挺直的脊背,淡淡开口。
“你知道她说她要去望羽山吗?”云袂顿住,看阿默的表情开口说道。
云袂继续开口:“你知道的,谁都可以,唯独她不行……”
阿默摇头,望着云袖的背影,心中叹了口气。
呵,云袖,说到底,你还是逃不过命运吗?
月上眉梢,云袖跪在祠堂里一动不动,夜深人静,大堂外的树林里时不时传来几声野猫叫。
云袖摊倒在地上,随后进来的人用脚尖踢了踢她。
“你总算来了,知不知道我快被饿死了!”云袖半闭着眼,翻身从地上爬起来。
“有得吃就不错了,还贫!”阿默一边翻白眼。一边把怀里的食物翻出来递给她。
“嗯……好吃好吃……真好吃……”拿到吃的,云袖立马动起手来,毫无吃相可言,倒是阿默,已经习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