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河面，他自个儿却停了下来。
透过水镜，能够很清楚的看到那张脸，的确是老态龙钟，皱纹满满，更别提那一头白发得有多么的刺眼！
倒映出来的这个人，难道是自己？
伏羲不由得向后倒退了几步，身子险些站不住，这突来的变故对他的打击也太大了，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落到了自个的手上，那上面，也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
“这，这！”
“你现在瞧清楚了，自个说说吧，我若是不管你叫老头，又该！”
“兄弟，别说了！”
蚩尤这话无疑是给伏羲来了个火上浇油，只是那话没有说完，便被帝江给喝止了：“大哥，他向来是个直性子，口无遮拦的，你千万不要和他置气啊！”
“可他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吗？”
伏羲长长的叹了口气：“想不到我伏羲一生好琴，却也因此落得个这般境地，实在怨不得旁人！”
这看透的速度也特快了些吧？
伏羲毕竟是人皇，自然比那一般的凡人对生死要理解得深些：“这或许就是祖母对我这两百年来对人族不管不问却枉背名头的一种惩罚吧！”
“祖母？”
蚩尤觉得这话有些听不懂：“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人皇伏羲和妖圣女娲都是古神华胥所生，而华胥与西王母同为姐妹，乃是上古至圣天元圣母所化，可以看成是等同于天道的化身，所以！”
所以什么，帝江并没有打算说得太通透。
他很清楚，话到这儿，只要蚩尤不糊涂，就算是不能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也能知晓个大概了。
鸿钧道人，天元圣母，盘古昊帝是为天地开辟之前便已经存在的鸿蒙圣人，其中盘古昊帝开天劈地，身化万物而死，天元圣母力阻北冥乱世无双怪魔隅疆竭战九幽之境，耗尽先天灵力而灭，三大至圣之中，仅存鸿钧道人一系。
其后鸿钧以造化玉牒了悟无极至理，成就天道！
伏羲这般说，不过是为自个此情此景找一个寄托罢了，看破又何必去说破呢？
“我不过是迷失在自个所不下的幻境之中了！”
帝江的声音虽然小，但还是没有能够瞒过伏羲的耳朵，他微微的将那头抬了抬，瞧着远处的光景！
“幻境？老头子比不是装的啊！”
“装的，本皇还没有无聊到那般程度！”伏羲的声音又明显的抬高了几分，被他这么一震，蚩尤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刚才对方散发出来的威势之强，难免让他的心里面还有余悸。
他只能悻悻的瞧了瞧帝江，又试探着问道：“伏羲大哥，他这话就说得我有些糊涂了，既然是自己所布下的幻境，又怎么会，难不成真如孤月妹子所说，是因恋成痴？”
“你们先前的对话，我也听见了，这小姑娘倒是冰雪聪明，一猜就中，但要说起来，那话可就长了！”
伏羲的调子缓和了不少，毕竟只是一时间的气愤而已：“想比你们也知道，凤凰有个习性，那就是非千年梧桐不居，我心想，这苍梧之林既然是凤凰一族的聚集地，那里定然很容易就能找到我需要的千年古木，可那知！”
话到这儿，忍不住的叹息声。
帝江自然知道其中的缘由，虽然那时巫妖两族还处在先天三族的压制之中，完全没有锋芒可言，但其间经过，他还是目睹得格外清楚。
“三族大战，苍梧之林也是主战场之一，哪儿的古木早已经因为大战而毁灭，你又如何能找得到，更何况，筑琴之木，必须得五行俱全，缺一不可，更是难寻啊！”
“是啊，可我偏偏嗜琴如命，哪儿肯就此罢手，所以这一百多年间，我就一直在大荒四处游历，先后去过昆仑，雷泽，中原，南疆等地，终于机缘巧合，在这浓雾弥漫的云梦泽中，找到了一方古木！”
话到这儿，伏羲的嘴角微微的往上挑，脸上也露出一丝的欣慰来。
感情这一路虽然曲折，但毕竟算是得偿夙愿了吧。
“你还去过苗疆？”
听着他话里提到苗疆，蚩尤忍不住的插嘴道。
“小子，你用不着惊讶，就你刚才拍我的那一掌，我就知道你是从三苗之地来的，而且，就你身上传来的那气息，还真和木烛夷那小屁孩一模一样！”
“不准你侮辱我师傅！”
听着那小屁孩三个字，蚩尤也不知道哪儿冒出的一股无名业火，不过也对，他生性寡淡爽直，在苗疆也没有什么朋友，但是对于木烛夷这个师傅，却是百般敬重。
瞧着他流露出的那种神情，伏羲只觉得心里面好笑：“你是他徒弟，难怪啊难怪，我就说怎么这般相似，至于你说我侮辱他，那我可就不明白了，要知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才不过七八岁，不是小屁孩又是什么呢？”
额，这样说起来，还真是哈。
伏羲微微的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过小子，你可比他要聪明得多，我教了他五年，他也不过是大乘的境界，那像你，年纪轻轻的，这一身的修为可当真了得！”
这算是在夸奖了吧？
更何况，说这话的人还是人皇呢，那在人族，可是莫大的荣耀啊！
蚩尤戏里面多少也有点悦意，但那神情却还是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我师傅的师傅了？”
“怎么，还当我撒谎占你的便宜，也罢，爱信不信吧，你既然是木烛夷的徒弟，想必他那把碧梧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