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驾到!”
忽然,一阵鸭嗓子声音响起,柴棕连忙坐起来。
只见,一名雍容华贵的明艳女子,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出现在屋子内。
这便是柴棕苏醒后,第一眼见到的人,柴棕依旧记得,第一眼她眼泪婆裟的样子。
这正是柴棕的母亲,应该说是养母,同时也是柴棕的亲姑姑。
柴棕母亲早逝,自小便被姑姑抚养长大,继位之后,这位姑姑也被柴棕尊为太后。
甚至,秦越篡位之后,虽然废黜了柴棕的皇位,却依旧保留了周太后的名位。
“母亲。”
穿越无尽时间空间,出现在异国他乡,孤独的柴棕,第一次感觉到温暖正是源于此。
尤其是想到千年以后得母亲,柴棕更是鼻头一酸,泪水不断在眼眶里打转。
“好了,你身体才好,就不要起身了。”
看到柴棕委屈的样子,周太后亦是如此,她很彷徨,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这个姐姐的唯一孩儿。
失足落水?她很清楚,有人忍不住要动手了。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这个太后身份什么也做不了,只是用来堵悠悠之口罢了。
周太后虽然身为太后,可毕竟只是一个女子,想到伤心处,不禁潸然泪下。
柴棕一惊,连忙道:“母亲,孩儿没事了,你看,我已经全好了。”
说罢,柴棕一翻身便站了起来,哪还有半点萎靡的样子。
眼前的孩子,从他牙牙学语开始,便是周太后拉扯大。
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对于一个母亲而言,这是何等的欣慰。
然而,二人的身份,注定了无法感受这样的温馨,不得不如履薄冰。
“王爷”
忽然,一个小老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出现在柴棕眼前。
“王爷,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真是老天有眼。”
柴棕先是一惊,不过看到母亲没有反应,这才仔细思考眼前究竟是何人?
无数的记忆中,终于被柴棕认出了这是何人,柴虎。
这位,可是柴棕父亲的老管家,当年一直护卫在父亲身旁。
他算是柴家的老人,先是照看父亲长大,后来,又照看柴棕长大。
直到七年前的兵变,本来要死战的柴虎,为了柴棕竟然忍受屈辱活了下来。
只不过,这么多年来,柴棕一直没有见过柴虎,还以为他早已去世。
原来,柴棕落水几乎身死的事,在大秦朝廷上也惹出了不小的风波。
尤其是,那些对柴氏一族深感愧疚的大臣,更是群情汹涌。
这不,最终的结果便是,柴虎得以脱身,而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柴棕。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有人要对柴棕动手,而且是下死手。
这个时候,也就只有柴棕,才能让所有人放心。
任何人都可能对柴棕出手,唯独这个柴虎不可能。
“何大岳,你就是这样护卫王爷的?你能够活到现在,还真是好运。”
柴虎迅速适应自己护卫的职责,一开口便对这位柴棕的护卫统领破口大骂。
何大岳,正是秦皇特意给柴棕挑选的护卫,曾经担任过秦皇的亲兵。
按理来说,柴虎一个阶下囚罢了,哪里敢对曾经秦皇的亲卫,如今郑王的护卫统领。
可是,柴虎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那就是曾经大周军队的总教头。
曾经的大周,如今的大秦,许多年前一辈的将领,都被柴虎操练过,何大岳自然不例外。
身份是低,可奈何人家资历老,不要随意一个何大岳,很多将军见了柴虎也要陪笑脸。
何大岳尴尬的一笑,说道:“教头,是卑职失职,卑职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还有下一次
“虎爷爷,算了,这只是一次意外,我怎么可能这么倒霉,还要遇到一次?”
柴虎还有发话,却被柴棕拦住,这些话不能说透,不能说明白。
虽然只不过有一块遮羞布挡在这里,可正是这块遮羞布,让人们继续维持眼前的局面。
柴虎就站着柴棕身后,丝毫不打算离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柴棕苦笑,这样怪不得虎爷爷,毕竟老人家就这幅心思,藏不住。
柴棕这才有功夫和母亲说说话,毕竟,二人一年到头难得见几次。
若非这一次柴棕受伤,险些身死,周太后也未必得见柴棕。
周太后从一点一滴的小事问询,恨不得所有细节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柴棕苦笑,仔细回忆半年来的点点滴滴,好在这些记忆都保留的很完整。
“太后,该回宫了。”
直到身后的太监催促,周太后才极为不情愿的起身。
每到这个时候,温顺平淡的周太后,难得露出一丝怒容,这才很不情愿的离开。
看着母亲离去,柴棕慢慢站起身,看着夕阳逐渐下垂,将整座郑王府染成橘红色。
说是橘红色,不过柴棕看起来,更像是红色,像血一般的红色。
最为一个后世人,柴棕能够俯瞰这个时代,他的命运不可能被旁人掌握。
这是一种骄傲,是眼界和智慧的碾压。
或许,接下来需要换一个生活方式。
柴棕的目光不自觉的飘向北方,而那里,大秦皇宫的屹立于此。
卞梁,也就是如今的开封,自后梁开始,直到后周,已经颇具规模。
如今,卞梁皇宫的垂拱殿内,一位威严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伟岸,气度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