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凌霄这么一气,季沧海急怒攻心,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嗽牵动了伤口,引得他浑身剧痛,几欲昏厥。
“大人怎么了?”门外的乐毅和梅昭听见动静不对,立刻闯了进来。
“出去!”季沧海勉强吼了一声,然后又压抑不住的咳了起来。
乐毅二人对视了一眼,无奈只得退出门外。
眼见那么高大威猛一个人咳得摇摇欲坠,有出气没进气,凌霄也难免有些懊恼,觉得自己不该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能全怪自己啊,谁让这个怪物又先招惹她。
季沧海正咳的不能自已,忽觉一只冰凉的手在背上轻轻拍着,还有只手拿着块纱布接在自己嘴边,指尖碰在脸上,同样有冰冷的感觉传过来。随后,一个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季大人,都是我不好,不该在这个时候气你。”
闻听此言,季沧海心中怒气渐息,喘息良久,终于止住了咳嗽。他抬眼看着凌霄,想起之前并肩作战的情景,想起这几日她拼着命为自己治伤,心中也有些许内疚,于是脱口说道,“是我失言在先。”
凌霄万万没想到这个怪物还会道歉。她瞪着季沧海,上上下下打量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季大人,您是摄魂术没解,还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季沧海眯着眼睛,又咳了起来。
凌霄赶紧拍着他的后背,“好了好了,不气了,看来还是季大人本尊。”想起许久不见他眯眼睛了,又见他重伤在身,杀气全无,凌霄不禁莞尔一笑。
季沧海也习惯了她古灵精怪加滚刀肉的性格,无奈的摇摇头。又喘息了片刻,他总算缓了过来,沉声问道,“你说实话,东瀛献艺之后,太傅府是否还在关注这件事的后续?”
“据我所知,三哥他们确实做了数日推演,还写了好多卷宗。”凌霄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虽然原因不得而知,不过推演了这么久,实属反常。可是,为什么季大人觉得,献艺之事还会有后续呢?”
季沧海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可记得李诚骏身边有两名侍女,一名叫玉儿,一名叫秋儿?”
凌霄点点头,“名字虽然不知道,但是人有印象。”
季沧海继续说道,“献艺之时,伪装成东瀛次席乐师,与羽林卫陈、秦二人交手的就是她俩。而两名真正的次席乐师,最后被发现死在李诚骏的别院里。”
“什么?”凌霄吃了一惊,又仔细回忆了一下,“哦,好像是她们的声音。我还记得,后来是二哥伤了她俩,又让人抬去大牢,准备救治后再行审问。唉,也只能这样,算是替陈娟和秦子璇报仇了吧。”
季沧海看了她一眼,沉声问道,“你可知道,她们还没被抬出献艺殿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这不可能!当时我看的清清楚楚,二哥肯定没下死手!”凌霄侧头想了想,一拍大腿,“可惜善后的事情太多,我们没来得及逐个检查。她们是怎么死的?”
季沧海还是没有直接回答,“不光她俩,那名舞姬和原本重伤的伴舞,在被抬出之前也都断气了。验尸时发现,你我出手留下的伤痕都不致命,他们是被人趁乱灭口,喉骨断裂而死。”季沧海略微顿了顿,“也就是说,当时在献艺殿中,除了内卫和东瀛刺客,还有藏在暗处的战力。”
“如果东瀛还有暗藏的战力,一起出手岂不更好?所以不是东瀛的人,又不是陛下的人,那只能是第三方。查到是谁了吗?”凌霄刚要皱眉,忽觉额头一痛,“嘶。”
“没有,对方行事极其隐秘,未露丝毫破绽。而且,这只是疑点之一。”季沧海双眉紧锁,“疑点之二就是,如果东瀛的刺客在我们摆脱摄魂术之前下手,则势必功成。所以他们为何不这么做?”
“果然越想越奇怪。”凌霄摸着额头的纱布问,“世叔说陛下亲审李诚骏,外人不得旁听。所以李诚骏总还活着吧,他是怎么说的?”
“没错,是陛下亲审。”季沧海叹了口气,“不过李诚骏一口咬定自己中了忍术,神志不清。对东瀛使团意图行刺,和献艺殿中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后来查明,那两名侍女本名叫玉子和秋子,是早年潜入中原的东瀛忍者。”
“这种鬼话也能信?陛下就该用大刑……不,用刑都是浪费,应该立刻杀了他。”说到这里,凌霄忽然眼珠一转,“哦,我知道世叔为什么不让我参与这次的推演了。因为我现在是平头百姓,朝堂上的事不方便对我说。”
见对方又提起官职这件事,季沧海心中一动,想起献艺后的第二天,御书房里的情景。那时他的伤口刚刚开始恶化,虽然还能勉力支撑,但也自知康复无望。
“季爱卿,你的伤势如何?”皇上关切的问。
“谢陛下关怀。”季沧海忍着肩上的剧痛,尽量让语气显得一如往常,“还请陛下以龙体和国事为重,勿以臣的伤情为念。”
“你赶紧回去休息,让何太医好好给你治治。”皇上叹了口气,“奏折我看过了,稍后便会对左卫众人lùn_gōng行赏。”
“谢陛下!”季沧海正要叩谢。
“免礼。”皇上赶紧拦住他,然后迟疑的问道,“只是……季爱卿为何不建议我给凌霄官职呢?”
“因为臣觉得,时机不合适。”季沧海说的很坚决。
皇上摇了摇头,“就像季爱卿不顾有伤在身,今日便要上表一样,朕也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