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样的话,这一辈子一定会很无趣。”
流云仰头,看着刚刚入夜的天空。眼里盛满了头顶上闪烁的一片繁星。
“无趣?”郭先生听见这个词略微有点奇怪。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平常人的生活无趣。”
“如果真的试过了,到那个时候,或许也就为时已晚了吧。”
郭先生有些讶异的偏过头,盯着身旁那抬头望着远处银河的小小少年。
稚嫩的脸上却若有若无的弥漫了一丝成年人独有的沧桑。
“流云,你要知道,一旦你踏入了这个圈子,你就将与世俗平常的生活脱离,去背负一些东西,以及被迫去承受一些”
“承受一些你想承受的,以及你不想承受的东西”
郭先生说着说着,声音逐渐低沉。说到最后,像是说给流云听,也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沉默许久。
“小赫。”郭先生低低的唤了声在一旁安静休息的楚南赫。
“脱掉上衣。”
楚南赫应了一声,随即起身将上衣脱掉。
月色下,少年白皙的后背裸露在了夜晚的空气中。
白皙瘦弱的后背上布满大大小小的淤青,一些伤疤和一些还未完全痊愈的伤痕夹杂在这些淤青之间。
“这”
流云倒吸了一口凉气。
“每一个修炼者,都要经历这些常人难以忍受的苦痛。楚南赫拥有先天的上等命石,再加上有几分天赋,他受的苦与一般的修炼者相比来说,是轻的。”
流云看着那布满伤痕的后背,没有说话。
“穿上吧。”郭先生摸了摸楚南赫柔软的头发。
“而你,你的命石虽说及其罕见,但却先天残破。”说到这里,郭先生顿了顿。神色复杂的看着流云。
“修炼是可以的。但是你必须付出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或许要忍受比一般修炼者多出几倍的艰辛,才有可能达到和同龄修炼者一齐的水平。”
“而且”
还有而且???
“而且什么?”流云心里一窒。皱着眉,忍不住追问。
“而且先天残破的命石,往往晋级升段特别的困难。绿蓝紫级别的晋升就已经是十分困难,更别提一般修炼者都难以达到的橙段以及橙段以后的阶段。”
郭先生见流云并没有什么退缩的意思,随即把这些让人窒息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那就是我这种的命石,是进阶橙段以后的可能性低,还是根本不可能进阶到橙段以后呢?”
郭先生眼神复杂的看着流云。
“虽说不排除有成功升段的可能性,但是据我所知,一个具有先天残破命石的武者,基本上没有能坚持修炼到橙段阶别的人。这中间需要付出的超乎常人的艰辛,几乎无法想象。”
“这样啊”
随即流云不再说活。
只是抬起头,默默地看着头顶的这片漆黑无比的天空,以及那弯浅浅的月。黑亮的双眼中依旧盛满整片繁星。
“啧啧还真是命大。”
站在床榻前抱着猫的女子,用细长并且上扬的丹凤眼微微地斜倪了一眼正躺在床榻上的虚弱男人。
细长洁白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粒古铜色的药丸,轻轻塞入那面色苍白的男人的口中。
站在床榻前的女子看着那男人面色红润了些许之后,微微地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真是麻烦”,随即抱着猫打算离开。
刚刚推开房门,只听见背后一声沙哑的轻唤。
“蓉蓉儿”
随即女子眉毛一挑,“吱呀”的一声轻轻合上了门。
漆黑的夜里,由近及远,一声长长的叹息。
“啧,又是一个痴情的人么”
“那就是沧夙?”
流云藏在灌木丛后,稍稍探出了头。悄悄地问着身旁的楚南赫。
“对,别出声。”
楚南赫轻轻缓缓地走近那只正在喝水的沧夙。
流云站在相对安全的距离之内,仔细的打量着不远处的那只动物。
清晨微弱的月光缓缓洒落在它的身上,黄白色的身躯在清晨的水雾朦胧中竟显得有些透明。
体型不是很大,甚至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小巧。小巧的头上却生着一双颇为夸张的大触角,那对大大的触角使那沧夙的整个身体看起来有些违和。
“怎么回来了?”
正当流云打量着不远处那只奇特动物的时候,楚南赫悄悄地走了回来。
“是沧夙没错,只不过头上没有生出沧海月。”
楚南赫四下走走停停,最后在几棵大树上标记了一下。“这边没有其他沧夙了,去另一个方向看看。”
“渴好渴这这是哪?”
床榻上的男子辗转了一夜,终于艰难的睁开眼。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沙哑的低喃。
“那儿有水,自己倒。”
坐在桌边吹着热茶看着书的女人对这个虚弱得奄奄一息的男人好像一点儿也没有显示出她的同情心。
那男人挣扎了半晌,终于艰难的抓过茶壶对着干裂的嘴猛唇猛灌了几口茶水。喝完水已经疼出了一身冷汗。
几口茶水下肚,身子越发的清醒了起来。好像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胀痛不已,那人躺在床榻之上险些疼的再度昏死过去。
“嗷呜”
趴在女人怀里睡觉的灵猫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微眯着淡紫色的双眼不满的瞥着摊在床上不断痛苦地喘着粗气的男人,似是恼他惊扰了它清晨的美梦。
“玉玉菩萨?”那男人好容易缓过来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