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吗?”宝梳略带伤感地撅了撅嘴道,“相公会娶别的女人吗?”
“怎么不会?他想娶,想必临安城多的是闺秀排队候着,毕竟他也是临安城小有名气的阮老板,想嫁给他的女人多得是。”
“可我觉得相公不会……他只是太生气了而已……相公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生气就可以休妻吗?生气就可以把你扫地出门吗?一点都不念夫妻之情,这样的人,宝梳你为什么还会想着为他找借口?唉!”杨晋一脸怜惜地看着宝梳道,“阮曲尘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居然让你对他如此死心塌地?醒醒吧,宝梳!你现下已经不是阮夫人了。”
宝梳低头揉着膝盖没答话,睫毛上落满了失落的神色。坐了一小会儿后,詹小宁来了,把她背回了刚才那农舍里。确认她没什么大伤之后,詹小宁才扶着她下了山。
这天晚上宝梳被那条勒痕弄得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虽说痕迹不粗,但火辣辣地疼起来实在是烦人。所以天一亮,她就爬起来披了根长头巾遮住了脖颈,然后贼兮兮地从绣庄后门溜了出去。
溜出门时,她以为路过的门子发现她了,立刻转头就跑了。她一边跑一边往后瞧,谁知道顾着后面没顾着前面,她一跑出巷子就跟一顶轿子撞上了!脑袋撞在轿厢上,咚地一声,疼得她眼泪花儿都出来了。
“老板娘,你没事儿吧?”耳边传来了侯安的声音。
蹲在地上捂着额头嗷嗷叫疼的她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难道是阮曲尘的轿子?亲娘啊!果真不是冤家不聚头呢!这人怎么早出门儿干什么呢?
“老板娘……”
“没事儿!”她立马站了起来,随便找了个方向就要溜时,却发现脑袋上的头巾已经掉下来了,脖子上那紫红色的勒痕被侯安看得一清二楚。侯安不由地吃惊道:“老板娘,您脖子怎么了?给谁勒的吗?”
“没……没事儿……没事儿!”
“怎么会没事儿?像是被谁给勒了的吧?老板娘,不会是有人要杀你吧?”
“都跟你说了没事儿,真啰嗦!让开让开!”她忙从地上抓起那条头巾,慌忙地盖在了头上,拔腿就想往大街上跑时,轿子里忽然传来了曲尘的声音:“站住!”
她脚步一顿,停在了轿子旁边,嘟了嘟嘴皱了皱眉,然后才缓缓转过身来问道:“干什么啊?”
曲尘打起了轿帘,往她脖颈上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道:“脖子怎么了?”
“没怎么啊!”她很硬气地回答道。
“老板娘,”侯安插话道,“你那都肿了,还是紫红色的,指定是给什么人勒了的。你就说实话吧!是不是有人想杀你啊?”
“我上吊玩的时候不小心弄的,不行吗?”她还是很倔地回了一句,虽然她心里并没有那么硬气,甚至想过,要是自己耍个乖服个软,说不定阮曲尘就会消气了。可人在跟前时,她还是拉不下那个脸。
曲尘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说道:“上吊能上成那样?被人勒了不好意思说出来吗?”
“我都说不是了!走了!”
宝梳犟了一句后,裹上头巾转身往大街上飞跑了。曲尘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秒后问侯安:“没听绣庄那边的人说什么吗?”
侯安道:“没有啊!要是老板娘受伤或者生病的话,詹媛姑娘至少会知道吧,可也没听她说啊!老板娘那伤一看就是有人从后面用绳索勒过的,会不会是有人想杀她?”
听了这话,曲尘那眉心皱得更紧了,望了一眼宝梳消失的背影,放下帘子道:“一会儿去把乐乐找来。”
“知道了!”
侯安招呼了一声起轿,轿子便又被抬起,往浩瀚阁而去。曲尘是因为最近一直睡不好,总是早早就醒了,所以才会这么早就去浩瀚阁。要是往常,他根本起不了这么早,因为每回要起*的时候,宝梳就会像个八爪鱼似的把他缠住,不让他起来,闹着要他再陪睡一会儿。
脑子里胡乱地想着这些事儿时,侯安的声音又在外面响起了:“那不是老板娘吗?”
“停轿。”
轿子落下后,侯安打起了小窗帘,指着路边一家药铺子对曲尘说道:“诺,您看,那不是老板娘吗?她好像是出来买药的。詹媛姑娘那儿不是有个小药房,她还跑这儿来买药?”
曲尘顺着侯安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宝梳果真站在人家药铺子的柜台前,靠在柜边东瞧瞧西瞧瞧,一副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样子。看了两眼后,他弯腰下了轿,直接朝那药铺子走去了。
此时宝梳并不知道曲尘朝她这里走来了,直到曲尘伸手从柜台上把她写的那张药方拿了起来时,她才猛地发现背后有人,转身一看,倒抽了一口凉气,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问道:“你干什么啊?拿我的药方子干什么啊?”
曲尘没理她,低头看了起来。她伸手想去抓回来,却被曲尘挡开了。她急得跳起来抓道:“还给我!还给我!谁让你看我的药方子了?还给我!听见没有,姓阮的?把方子还给我!”
跳也白跳,因为她跳起来也没曲尘高,根本够不着。旁边那抓药的伙计心里暗暗好笑,又觉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