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峥顿了一会儿,又道:「中秋宫宴,秀儿也会出席,皇后在朕身边,加一个位置吧!」
皇后听了,屏退左右,站起身道:「皇上,因为中秋将至,俪妃又怀了身孕,所以臣妾思量着先把中秋宫宴办了,再请废位,等中秋之后,臣妾就将后位还予皇上。」
李峥道:「皇后不必焦急,若皇后对往后有所打算,朕自不能强留皇后,但皇后不必认为自己是白占了后位。
当日朕以一国之后之礼,迎皇后入宫,皇后就是大昭之后了,这位置本就是你的,不是你占了谁的。
就是日后皇后想隐退,朕也不会再立新后。」
皇后听了皇上的话,吃惊的抬头:「皇上不会再立新后?」李峥的话让皇后惊讶不已,本来皇后并不确定这么多年过去,皇上是否还对那时的心上人一如当初,可现在俪妃怀孕,证明了皇上果然还是当初的皇上,现在所有的阻力都没有了,为什么皇上并不想立俪妃为后?
李峥看皇后的样子,就知道皇后对于将来,还是没什么打算,以皇后的性子,还有从小受到的教养,要她出门游历,看遍大昭山河,只怕是不可能,最有可能的是找间尼姑庵躲了起来,从此青灯古佛一生。
于是李峥道:「秀儿太过孩子气,若不做皇后,可以诸事不管;若叫她做了皇后,妃嫔间有个什么争执,让皇后来断,她理还是不理?这些事她只怕要做不来。若是皇后要走,朕会让金嬷嬷和张全替朕打理后宫,大事让贤妃主持,但后位永远空悬。」
这些话,其实本也是李峥的心里话,不过他本来是不打算对皇后说的,就怕皇后有了压力,将后位当成了不得不背负的责任。不过现在看来,与其让皇后自请入冷宫,还是到尼姑庵吃斋念佛,不如就让皇后继续做皇后罢!
皇后听了,一时心中有些乱,她从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做皇后,本来是上面有几个堂姐,还有王家、窦家人虎视眈眈。后来是皇上早与自己说分明,两人就是做挂名夫妻,她在皇上艰困时,替皇上打理后宫。
这时困难已过,皇后总觉得自己不能再窃据后位。可若自己就这样走了,可不是显得皇上只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若皇上真没打算让俪妃为后,自己也实在不知往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似乎、不如也可继续做这皇后?
皇后安静了一会儿,突然道:「皇上,臣妾还是上表自请废位吧!皇上若愿意臣妾继续为后,再驳了臣妾的请求就是。」
李峥听了,笑道:「皇后还是这样做事一丝不苟,霍家倒了,你就一定要自请废位一回?」
皇后道:「若依古礼,臣妾当自请废位三回,皇上再三不许,臣妾才能勉强为之。不过如今,便依今礼,一切从简罢!」
李峥莞尔,皇后好似是想通了什么、或放下了什么,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也会说出这样诙谐的话。
皇后从小就背负着那样的仇恨,之后又一直努力鞭策自己,要做个好皇后。皇后无法靠自己的力量复仇,用替自己打理后宫,换自己替她复仇,让她觉得尽全力做个贤后,就是自己能复仇的方式。所以之前,皇后简直是用生命在努力做个贤后,或许今后,皇后也会放松许多,也能开始体味人生的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