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哥哥,李峥马上从奏折中抬起头来,脸上带了笑。
虽然批奏折又被打扰了,但李峥却十分开心,微笑的对着探出头的少女道:「回来了?」
少女一下跑到李峥的身边,挨着他在御案前坐下,随手翻着桌上的奏折,应道:「嗯!」
看了看御案上的奏折,少女又有些嫌弃的道:「哥哥一下午就批了这么一点?」说着伸手比了比薄薄的一小迭已阅的奏折。
李峥本想问问少女出门的事,听到了她的话,有些心虚的道:「哥哥下午忙了点,没有太多时间看奏折。」其实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发呆浪费掉了。
「哥哥在忙什么?」少女将视线从奏折上移开,转头看向李峥。
听到少女的问话,李峥又苦恼起来:「秀儿,王采女是真怀了身孕。」
「噢!」秀儿听了严肃起来,「哥哥知道是谁做的了?」
「是郭淮。」
郭淮是很早就跟着李峥的一批人,秀儿跟他也熟识,听了哥哥的话,有些惊讶。在秀儿的印象中,郭淮对哥哥忠心耿耿,又有些木讷,不像能做出这等大事的人。
「那哥哥怎么打算?」秀儿问道。
「王采女真怀了身孕,那是留不得了,但细节还没安排好。」
「哥哥不用担心,就交给我吧!我会帮哥哥处理好的。是郭侍卫主动找哥哥承认的?哥哥跟他透过底了?」秀儿看着哥哥的神情猜测道。
李峥点头应是。
听了哥哥的回复,秀儿稍感满意的点点头:「也还算没错到家。」
李峥揉了揉额:「秀儿,哥哥受了这么大的伤害,还得想怎么对皇后交待这件事,实在是心力交瘁。这些剩下的奏折,你就帮哥哥批了吧!」
秀儿怀疑的看看哥哥,她觉得哥哥受到的打击绝对没这么大,现在是在装可怜。但想到哥哥确实还得给皇后一个交待,也不是件容易事,加上自己偷溜出门,玩了这么久,哥哥却总是没工夫休息,每天辛辛苦苦的工作,还是觉得心软,就点头答应了哥哥的要求。
李峥马上露出了笑容,又强压下来做出疲惫的样子,说道:「妹妹最乖了,哥哥去休息休息,还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对皇后说,晚膳就在坤宁宫用了,可能戌时才会回来,啊?」
秀儿乖巧的点点头:「哥哥去休息吧!我会把奏折看完的。」
李峥说要去休息,却只是走到了一旁的软榻上靠坐着,闭目沉思,时不时的看一下妹妹。
秀儿先是翻着李峥批阅了前面几份奏折后,写下的提要。
李峥与秀儿常常共同批阅奏折,为了不错过奏折中的要点,批了一份奏折后,就会把其中重要的部分写下。有时甚至只是从请安折子中看出的官员个性,或谁人互相交好、谁人互看不顺眼,有时很多不起眼的细节,在布局时都能有关键的作用。
因此两人每次俱会认真记下奏折中值得注意之事,批完奏折后也会看看对方写下的要点,有空时就将这些提要,按日期、人名或事件分类收好。有时遇到些难以决断之事,回头翻翻以前写下的要点,也会有意想不到的帮助。
秀儿看完了李峥先时写下的提要,就开始认真的批阅奏折了,时不时的也在纸上写下几句话。奏折上很快的有了朱红的批字,这字一看,竟与皇上的字一般无二,完全像出自一人之手。
秀儿从小跟着哥哥学字,一手字写得与哥哥别无二致,李峥批折子时,字是收敛了几分的,但秀儿只看了一次,也学得一模一样。她助李峥批阅奏折十余年,竟无一个朝臣发现。事实上,因为李峥还时时要接见外臣,要主持宴会、祭祀,更重要的是在各嫔妃处流连,饮酒作乐。这些奏折说是和妹妹对半分,实际上秀儿要比他批得更多。
也是因为有秀儿的大力帮助,李峥才能在太后、朝臣的面前,维持他贪玩好色、不务正业的形象,等到晚间,他才拿出秀儿写下的要点,赶紧恶补臣下性格与互相的关系,以及朝政大事。
秀儿一开始批阅奏折,就十分的专注,完全没发现哥哥并没有好好休息,时不时的就抬眼偷看她。
李峥看着秀儿沉静认真的侧颜,心里很是怜爱,很想要去抱抱妹妹,但又不忍心打扰了秀儿工作,也怕秀儿恼怒之下,会把自己抓回去批奏折。他确实是在苦恼一会儿该怎么和皇后说王采女的事,才会无心批阅奏折的。
不然此时他应该和秀儿一起批阅奏折,以期能最快完成工作,晚膳前还能和秀儿到园子里看看花草、荡荡秋千,也问问秀儿今日溜出宫去玩,有没有碰到什么趣事。
想到和妹妹并肩坐在草地上看夕阳,听秀儿述说白日的趣事,秀儿的脸颊偎在自己胸口,他还能抚抚妹妹的头发,李峥就觉心头一热。可是王采女的事还未解决,实在没工夫这样悠闲惬意的享受。
好在妹妹还能常常忙里偷闲的溜到宫外玩一玩,不用一直被困在这深宫里,不然可要闷坏了。等解决了世家这心腹大患,朝政恢复稳定,自己一定要带秀儿出宫去玩一玩,最好能去远一些儿的地方,自十三岁回宫登基以来,李峥也是十六年没有离开过京城了。
不过想那么远也没用,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处理好了王采女的事,并且不能叫谢太后发现任何端倪,最好还能做些什么让太后完全放下对自己的戒心,近日朝臣调动颇大,似乎已引起了谢太后的注意。晚些时候,还是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