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美人有孕之后,赵顺儿总觉得这几天后宫平静的有些异常。皇后娘娘除了第一天有些失态外,第二天就马上恢复了她雍容大度的样子,即使听说了皇上又派了另外两个嬷嬷到窦美人身边,也没有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像往常那般,敲打了其余妃嫔一回,还着重提了提周宝林,让其余人不许对皇嗣生出不轨之心,
而德妃,除了第一日砸了一套瓷器外,之后在自己殿里闷了两日,可在见过了赵夫人以后,也恢复了正常,甚至还恢复了每日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也不再动不动就找借口托病了。
除了钟才人、阴采女等几个底下的小嫔妃外,高位的妃子们,好像都不知道窦美人怀孕了一般,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就连方婕妤也不再时不时的说几句酸话了。
上位的那些人这样平静,反倒让赵顺儿觉得,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般,每日请安都是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张婆婆那儿也不爱去了。
过没几日,果然赵顺儿的预感成真了。
六月中旬的时候,怀胎近八月的王采女,忽然提前发动了。
那一日本来一切也都很平静,赵顺儿请完安后,就窝回了熹平宫里,彩菊和秦嬷嬷都出门去了,她就找了钟嬷嬷,听钟嬷嬷给自己讲解一本通鉴。
最近她总是心里不安,常常喜欢让钟嬷嬷给自己讲一些前朝后妃的著名典故,钟嬷嬷是皇上的人,在讲解这些史书时,多少会透露些皇上对后宫的态度吧!赵顺儿想着多了解些,她也能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钟嬷嬷很有学问,讲起这些典故来,总能再引经据典,用别的典籍左证,说出更多的道理。可是对于皇上的态度,却是只字未提,甚至是引用的经典名句,都是最为规矩、最受赞扬的德行,丝毫没有皇上个人的态度在其中。赵顺儿在认真学习之余,也不免有些气馁。
这一日钟嬷嬷正说到一半,就见彩菊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了。自之前何嬷嬷来了之后,彩菊平时已规矩了许多,就是在自己的殿里,也不会有些出格的言行了。但今日彩菊从殿外跑了进来,见到了钟嬷嬷也没收敛,直直的跑到赵顺儿面前,开口就道:「主子,出大事了呀!」
赵顺儿蹙眉道:「怎么这么没有规矩?嬷嬷教导的话都给忘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这样火急火燎的?」
彩菊喘了几口气,开口道:「主子!王采女发动了!」
赵顺儿和钟嬷嬷听了,都吃了一惊,赵顺儿道:「怎么回事?王采女的胎这几月不是很稳了么?怎么会提前发动了?」
彩菊道:「这奴婢也不太清楚,就是听说,好似是被一个宫女给吓着了,几乎摔倒,之后就提前发动了,那宫女还跪在蔚然宫正殿外呢!」
赵顺儿正想着这事,是不是有些蹊跷,就听彩菊又道:「主子,这王采女主子是怀胎将要八个月了,人家都说,七活八.....」
彩菊一句话没说完,钟嬷嬷就喝道:「噤声!那可是龙子凤孙!也是你能私下如此议论的!」
彩菊吓了一大跳,也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这样的话,就是只有主子在,都不该说出口的,何况此时还有钟嬷嬷在。这钟嬷嬷,可是皇上的人!都怪今日听到这消息,太过激动了,才会一时没管住嘴。
彩菊马上就跪下了:「主子,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胡言乱语,还在主子跟前胡说八道,请主子恕罪!」
赵顺儿道:「行了!起来吧!可记住了,下回再不可如此。」
彩菊连忙谢恩,行了礼起身。
赵顺儿有些担忧的望了望顺昌宫的方向,向钟嬷嬷道:「嬷嬷,出了这样大的事,我们可要去看看?」
钟嬷嬷道:「出了那样大的事,皇上、皇后娘娘肯定都已去了,顺昌宫还有贤妃娘娘在呢!主子就在自己宫里等消息吧!别去添乱了。」
过不多时,秦嬷嬷也回来了,几人就在熹平宫的侧殿待着,都有些坐立难安,等着顺昌宫那边的消息。
彩菊没有再出去,但倒是有好些平时和彩菊有交情的小宫女,都跑来了熹平宫侧殿,找彩菊探问消息,看来也有不少人知道彩菊的本事,与彩菊交好的人,都知道出了事来彩菊这儿问消息最方便。
彩菊被几个小姐妹找出去说了会儿话,回来就对赵顺儿禀道:「主子,听说好些妃嫔们,现下都聚到了张修仪娘娘宫里等消息呢!」
赵顺儿听了这话,就抬头看秦嬷嬷,看了秦嬷嬷一眼,才想起钟嬷嬷是皇上的人,又改去看钟嬷嬷。
她一点儿也不想到张修仪殿里去,可若大家都去了,她却自己一个人安心待在偏殿里,是不是显得自己对王采女全不关心?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妨碍。
钟嬷嬷也是皱着眉头,道:「她们宫里没有主位,怕消息来得慢,所以都聚到了修仪娘娘宫里,也是有的。主子自己宫里就有主位充仪娘娘,很不必到修仪娘娘那儿,那倒显得主子没规矩了,主子就到充仪娘娘的正殿去等消息吧!」
钟嬷嬷说完,赵顺儿恍然大悟,赶紧点头称是,秋霜上来给赵顺儿收拾,准备要去充仪娘娘的正殿里,却见充仪娘娘身边的嬷嬷先过来了。
但这嬷嬷却不是来找赵顺儿的,而是来找秦嬷嬷探问消息的,想知道王采女到底怎么样了。
赵顺儿听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但众人还是去了正殿,就算充仪娘娘消息来得没有彩菊或秦嬷嬷快,那也是要到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