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拓,既然带兄弟们来了,何必着急走呢?留下来先喝杯酒也不迟。酒窖里的拉斐,你们刚才应该已经检查过了,年份都还拿得出手吧?”两人相距只剩下数米的时候,凌天用惯常的不紧不慢的语气说着。但是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江北拓的身上,而是看似无意却冷冰冰地扫过他身后每一个人的脸,让所有人都顿时感到如坐针毡。
江北拓临危不乱地笑了笑,“感谢邀请,但是我们还要赶回去复命,今天就不多打扰了,改天再聚。”
凌天没有马上回应。在他沉默的几秒钟里,在场的所有人都立在原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连手指头都不敢动一下,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制。老谋深算的江北拓也不例外。他的脸上尽管保持着自然的微笑,却一直用他那双老猎人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凌天的一举一动,就像那是在忌讳可怕的猛兽在发起凶猛的袭击前佯装出来的平静一样。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送了。”凌天目光微抬,直透江北拓的双眸。“真不好意思,一场来到,竟然让你们空着手回去。”
江北拓为这句似有所指的话笑容一僵,幽幽道:“我也很为你失去亲弟弟和好手足感到遗憾万分。”
凌天的嘴角似笑非笑地微微一提,阴冷中多了几分嗜血,“有人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江北拓再没有说话,一顿后才迈开谨慎的步伐从凌天身边走过去。
直到他走到凌天的身后,他手下众人才低着头陆续跟了上去,头也不回地走出别墅花园的大门,急匆匆地坐上停在那里的几辆汽车,消失在了小路上。
“出来吧。”一直站在原地的凌天沉声道:“试图逃跑是徒劳的,你的身上不光植入了定位装置,还有遥控炸弹,只要我轻轻一动手指头,你马上灰飞烟灭。”
几秒钟后,一只短毛小黑猫从路边的花坛后钻出身子来,被毛竖直,尾巴立得高高的,微眯的双眼里填满了愤恨。这只小黑猫正是肖小苗。
她在暗格里躲过一劫,听着外面的人撤退了以后,认为这是她逃脱的唯一机会了,所以紧随着那些人的离开从暗格里跑了出来。她避开聚集了别墅里所有惊魂未定的佣人的大厅,从二楼的阳台上跳到下面花园的白兰树上。
她在树上已经看见了凌天和江北拓遭遇的一幕,本来完全可以避开这帮人,但是因为看见凌天孤身一人回来,凌辰却不知所踪,所以才犹豫了,产生了要弄明白凌辰的去向再离开的念头。她从背着那些人的一面树干上溜下来,在草丛的掩护下,来到种满荷兰菊的花坛底下。她没料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被凌天洞穿了。
“跟我走,一步也不许离开。”凌天冷冰冰地撂下一句话,就迈步往别墅里走去。
还在刚刚得知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植入了定位系统甚至随时能够要她命的炸弹的肖小苗,强忍着愤怒,毫无选择地紧紧跟随着凌天的步伐迈出步子。经过这么一说,她才注意到自己的脖子后面有一个本来没有受伤的地方在隐隐作痛,刚才因为一直处于精神紧张的状态,这个痛觉被她忽略了。
尽管她为这件事感到震惊,但是她却丝毫不怀疑甚至不感到意外,因为这种事像凌天这样的恶魔完全做得出来,而且完全有这样的条件和机会去做。
“凌先生……刚才那些人……”踏入别墅已经被翻得一片狼藉的大厅,几个佣人即刻惊魂未定地围了上来,但是他们一句话没有说完整,就被凌天冷酷的表情打住了,小心翼翼地退缩了回去。
这个“凌先生”在他们的印象中出现得并不多,本来就没说过几句话,就算说话语气也不会好到哪去,还整天板着个随时都会炒人的阴沉脸,所以佣人们一直都对他十分敬畏。这会儿看见他寒气森森地走进来,他们这些本来就已经受惊的心就更加脆弱了几分。
他们惴惴不安地等到对他们视而不见的凌天走上了二楼,消失在转角的楼梯口,才合计着让其中一个人出面给珈唯打电话。
片刻后,代表大家打电话的刘婶挂上话筒,用还没喘顺的声音向大家传达道:“珈唯管家说了,刚才那群人是来找茬的,已经被警察逮捕了。他已经跟凌先生商量过,给我们十五天的带薪假期压压惊。十五天后,如果还想回来继续干,一切依旧;如果不愿意继续留下来,他会按照雇佣方解约的规矩补我们的偿损失。”
听完这番话,众人没有血色的脸上仓惶的表情才得到了舒缓。
同一时间,肖小苗已经跟着凌天来到别墅二楼尽头的一间客房里。
江北拓那帮人显然连客房都没放过。这件设施齐全的房间同样被翻箱倒柜,浴袍、床单之类的备用的生活用品被扔了一地。
凌天将门反锁上,径直来到靠墙的梳妆台前,将抽屉拉了出来,在抽屉底的一个角落里用剪刀剔出一块几乎跟抽屉的橡木一样颜色的像硬币一样大小的东西扔在地上,用力踩了两脚,然后又走到床前,在靠近床头的床垫底下找出近似的一件东西,同样处理。
肖小苗走近了一看就认出来,那被凌天踩碎的东西是两个窃听器。在一次暗访污染企业的时候她也曾经用过,不过她用的比这两个的体积要大,而且结构看上去远没有这两个精密复杂。
这两个窃听器显然是刚才离开的那帮人偷偷留下的。她惊讶的是凌天竟然这么驾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