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春山愣了愣,接过了电话,放在耳边。进本站。
电话那头的哭喊让他皱起了眉头,几十秒后他挂断了电话,脸有难得一见的疲惫。
他起身走到窗前,环抱双臂沉默着看着楼下街道来往的车流和人群,背对着才嘉说:“取消明天去阜南的计划,给我和千阳定午去沪市的航班,我有急事。”
才嘉不明里,看到孟千阳无声地和她的口型,了然于心。
老板的家事,不能说,更不能多问。
她忙走出办公室,吩咐助手小童帮莫春山和孟千阳订机票。
午十点半,黑色雅致从桐城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驶出,在道路尽头转了个弯,混入了市心汹涌的车流,朝着机场的方向驶去。
早高峰已经过去,但通过市区心的路去江北机场,还是有些堵。
半小时后,汽车又被堵在了跨江大桥。
莫春山从车时候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脑子里一直在想事情。
沪市的突fā qíng况让他有几分莫名的焦躁,他发觉,他好像遗漏了不少关键的信息。
最不应该的是,忽略的老宅那边的动静,弄得今天这样被动的局面。
莫春山还在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忽然眼前有辆车一闪而过。
堵车了,别人都规规矩矩地排队前行,那车却横冲直撞到处加塞,一点都不守规矩,从应急车道一骑绝尘。
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莫春山的眼瞳,不由自主地一收缩。
那车牌是全然陌生的,以前没见过,但那辆车的特征,又分明是他曾经见过的。
和前些天相,那辆车又脏了些,但前方挡风玻璃的痕迹那样地明显。
还有车窗贴的防爆膜,那暗度也是一致的。
莫春山皱了皱眉,脑海里浮现出他在殡仪馆、医院门口看到的帕萨特。
毫无疑问,这三辆不同车牌号的车,其实是同一辆。
他知道自己有超凡的记忆力,也很少出错,所以短短几天的时间,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碰到这辆车,到底是为什么?
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他不由自主想起那张明艳白皙的脸。
前两次这辆车出现的场合,都有她。
下一秒,他吩咐孟千阳:“前几天让你盯着的人,现在情况怎样?”
孟千阳这一次不用开车,坐在副驾驶马拨了个电话确定。
简单的问答后,他回答:“没什么不对劲的,没有人找她,她也没去找任何人,这几天在忙着找工作。”
莫春山听了他的回答,心内稍安。
————
墙面的时针指向十一点,于伟安看着手里的稿子,脸越来越黑。
不过四五页的东西,他一字一句地看,都看了半个多小时。
而何莞尔在他面前也坐了半个小时。
她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坐得安安稳稳地,等着于伟安开口。
“何莞尔!”于伟安终于抬起头,一字一句地问,“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当然知道,”她嫣然一笑,“做记者啊,我的本职。”
“可我觉得你似乎把自己当成警察了,”他深吸了口气,强压住情绪,说,“这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和你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目标直指沪市的富豪。你觉得是你傻,还是我傻?抑或是集团的老总们傻,能让这东西发出去?”
“是不是毫无根据,总编您应该有判断的。”何莞尔淡然地回答,“不管是纸媒还是现在的新媒体,如果都被权势所迫,没有人为真相发声,那记者所谓的无冕之王,当之有愧。”
于伟安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你以为你有职业道德吗?何莞尔,麻烦你长长脑子!总之,这稿子不行!全篇都是你的主观臆断,除非你有更有力的证据来说服我,或者有警方正式的通报,否则,你这篇东西不要说见报了,根本不能进入审批流程。”
何莞尔干脆地回答:“好。”
这下倒轮到于伟安诧异了:“你说什么?”
接着凝视着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防备:“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没啊,”她微笑,“本来不需要什么审批程序,我在来找总编前,已经把东西发给各栏目的主编了。我还邀请他们一点钟利用午休时间到会议室开会,对我这篇稿子提一些修改意见。”
于伟安勃然大怒,站起身来恨不得把眼前的笔筒扔在她脸。
他早知道何莞尔胆子大敢想敢做,但问题是他完全没料到,何莞尔竟然先斩后奏,在得到他首肯前把这会引起轩然dà bō的东西发了出去。
好在只是小范围,事情还在可控制的程度。
“何莞尔!你是真把自己当什么无冕之王了?你能不能有点职业操守?能不能不要犯蠢?”
于伟安罕见地发火了。他真没想到何莞尔这么大胆,在没有他的允许下,把那篇荒唐的稿子发给了在座的每一个人,妄图利用所谓的mín zhǔ表决机制,在总编审核机制,捅一个篓子。
不行,他绝对不允许——不仅因为这有悖于新闻报道应当遵循的基本原则,更是会给何莞尔自己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如果说她这篇东西能到达她的预期目的的话当然算好,但如果达不到,不仅报社遭殃,何莞尔的下场也很难说。
职业生涯也算了,很可能连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而且他更担心的是,如果何莞尔的这篇东西,如果真不是空穴来风,如果她直指的对方真的有洗钱的行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