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嘉但笑不语——了解莫书毅?了解莫书毅的小叔叔才对吧?
果然,何莞尔一遇有关莫总的事会脑子不大好用,这么蹩脚的借口也能说出口?
“何xiao jie想知道什么?”才嘉问她,又重新坐下,嘴角的笑滴水不漏。进本站。
何莞尔有些慌张起来,忍不住想低头掩饰自己的窘迫,却硬生生强迫自己看着才嘉的眸子,强装着镇定。
好一会儿,她回答:“我知道有一些关于莫家的流言,事关莫书毅,以及你们莫总的陈年往事。好像……”
何莞尔停下几秒,有些局促地看着自己的指尖,声音也变小:“我听过他说什么一块肝,两亿元。都是亲戚,怎么闹到这个地步了?”
她顿了顿,又马补充道:“如果不方便说,你当我从来没问过好了。”
何莞尔觉得自己勉强能把话圆过去,但才嘉精妙的一瞥,马注意到她有些发红的耳垂。
剩一层窗户纸了,她此时不捅,更待何时?
才嘉笑得更加温婉起来,片刻之后对何莞尔说:“何xiao jie,给点时间,让我组织一下语言,看怎么能在短时间内把事情讲清楚。”
何莞尔点头,等待的时间忐忑不安。
半杯咖啡下去,才嘉才开始说起来:“说起来也简单,莫总当年父亲意外过世,他和他母亲被人拐骗不知所踪,所以当年他家的财产,被他大伯和他的姨妈家一家一半拿走了。十年前,他回来后,莫总姨妈马把当年拿走的转回给了莫总,而他大伯家说是要返还他财产,却拖着迟迟不肯行动,直到莫书毅被查出患了重病。”
何莞尔心里微微一刺地疼——这是那句一片肝,两亿元了?
果然,才嘉说:“莫家下下的人,能配型的人结果也都有肝病。莫春晖眼见着救不了儿子,只好求了莫总。莫总移植了三分之一的肝给莫书毅,代价是要回自己应得的东西,结果手术做了后,莫春晖又开始耍赖不给,甚至还想找人暗算莫总。”
“后来呢?”何莞尔听得紧张,一时追问出口。
才嘉矜持又骄傲:“莫总是什么人?桐城路桥一帮子老狐狸都不是对手,莫春晖一吃喝玩乐的纨绔,怎么是对手?反正他一夜之间服了软,只好灰溜溜门,求爷爷告奶奶,把股份还给了莫总。”
何莞尔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她知道莫春山现在全须全尾的,当年莫春晖的暗算必然没有得逞,可是也害怕他当时受到过什么伤害。
“后来发生的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的,总之当年莫总收购桐城路桥的钱,是卖了莫氏的钱到股市打了几个滚后凑够的。而他实际控制了桐城路桥后,马将其2%的股份给了姨妈的女儿,也是阮梦琪阮xiao jie名下,至于莫春晖家,一个子儿都没捞到,现在完全依附于莫总的施舍过日子。”
“哦。”何莞尔如释重负地点着头,心里有几分畅快。
她以为话题到此结束,却不料才嘉扬了扬眉,缓声说着:“至于莫总当年被拐骗的内情,何xiao jie想不想知道?”
何莞尔一怔,下意识点头。
于是才嘉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起当年的往事。
半小时的时间,何莞尔了解到了前因后果,已然呆了。
莫春山的天赋,其实来源于他的父亲。莫春山的父亲莫成宙,和莫春晖的父亲莫成宇,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年纪相差十八岁。
莫成宙出生后不久,父母因为一场风波惨死,家产全被抄没,他几乎算是哥哥一手带大的,于是和莫成宇之间的关系也格外地亲。而老一辈的人结婚都早,莫成宙才三岁,莫春晖出生了,叔侄两个从小玩到大,跟兄弟一般。
那些年的日子,莫成宇做着最低等的活,养活了两个孩子,生活很辛苦。莫春晖读书不怎么样,但莫成宙很出息。
他参加了第一届高考,考了帝都的t大。后来毕业回乡创业,手里建筑公司算是搭改革开放后的东风,成了第一批因为房地产开发而发家致富的企业家。
和莫春山同岁的聂芸都记得,莫春山一是非常聪明,二是他家有钱。要知道,九十年代商品房市场放开后可以说一片空白,那一段时间如火如荼的建设,谁逮住谁发财,连何莞尔可以想象到当年莫家的风光。
莫成宙的公司越做越大,成了庆州本地数一数二的建筑公司。
然而当年刚刚兴起的建筑行业,缺乏规制,现在还要乱。莫成宙的大了,但那时候缺乏管理现代企业的一系列理论和经验,他把朋友、兄弟、同学放在了公司关键的位置,从而遇了不该信任的人。
有一位公司的副总,私下收钱将公司的建筑资质借用给不具备施工资格的建筑队伍或者公司,以莫氏的名义对外承揽工程——也是俗称的挂靠。
好巧不巧的,其一个挂靠莫氏的施工队伍,那工程注水太严重,眼看着没法通过竣工验收,于是老板拿了材料款和给民工的工资,春节前跑路。
农民工们拿不到钱闹事,又找不到包工头,最后堵住在莫氏门口讨要薪水,刚好遇到出差归来的莫成宙。
莫成宙被农民工堵住了车,他对挂靠的事本来完全不知情,惊疑之下的质问引发了矛盾,于是被围殴致死,殁年四十岁。
莫春山当年才十四岁,于是他原本完美无缺的人生,崩塌了一角。
而再一次地崩塌,是他们母子双双被拐卖的那年。
莫成宙死后,莫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