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嘉闻声却并没有动,只看着何莞尔。
莫春山眯了眯眼睛:“怎么?”
“莫总,您雇我是给何xiao jie当助理,所以我现在听她的安排。”才嘉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
何莞尔一惊——没想到才嘉这么铁血,正面硬杠莫春山?
好佩服!她忍不住悄悄给才嘉了个赞。
莫春山则愣了愣,非但不恼,反倒笑起来:“不错,是你一贯的风格。好吧,还有什么要准备的,你们只有一小时时间了。”
莫春山出了房间,才嘉合门,却又不得不承认,莫春山确实有几分品味的。
这套其实是雕牌秋冬秀场里她最喜欢的一套,烟灰粉衣,淡灰色长裙,都是丝绸微微发光柔软的材质,腰间一根五厘米宽的腰带,看起来低调又优雅。
但,其实这一套的款式和材质,都是相当挑人——如果没有足够的身高和身材,穿起来都不像太子。
而何莞尔,显然是皇后娘娘本人了。烟粉色衬得她肤色如玉,黑发如墨,桃花眼和一颗恰到好处的泪痣,额顶还有一个小小的美人尖,更衬得脸型、五官毫无瑕疵。
只怕是当红的那几个小花旦,站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色的。
才嘉看得眼里都是星星,满心的赞叹:“好美。要不这一套?”
何莞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惊到不能自已。
她一直偏爱黑、白、灰三色,很少尝试这样温柔细腻的色彩,没想到穿身竟然有这种效果。
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还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但她还是有点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说:“没穿过这么正式。”
不过一场家宴,结果这穿得这样正式,难道今晚是刀山火海不成?
才嘉很理解她:“也不算太隆重,这套介于正装和小礼服之间,不过今晚算第一次见家长,莫总希望能让家里人挑不出毛病。”
何莞尔只好点点头:“好。”
选了衣服首饰,从一堆新鞋里拎了双淡金渐变的Jimmy choo,才嘉又递一枚纯白色鳄鱼皮的Lady dior。
何莞尔当然知道这包的价钱,苦着脸:“白色,太容易脏了。”
“没事,脏了专柜可清洗,”才嘉坚持地递给她,“你相信我的品味,超级配的。”
何莞尔无奈地接过来,将自己的手机、小钱包放了进去,却发现很难掏出来。
“好难拿东西,有别的选择吗?”她再度要求退货。
才嘉抿唇微笑,看着她,表情很坚定。
何莞尔只好接受身行头超过自己一年年薪的现实,走了两步,浑身下都不自在。
她愁眉苦脸地扭过脸,问才嘉:“你觉得我该怎样?我觉得我真装不出来端庄范儿呢。”
“你是什么样什么样,”才嘉微笑着回答,“怕什么?他现在有求于你,咱们笑着站着把钱挣了,然后回头一起吐槽万恶的资本家。”
何莞尔噗嗤一笑,连声说着:“甚合我意,吐槽算我一份。”
从午到此时,短短六个小时,而何莞尔仓促之间答应莫春山这个决定,让她始终觉得底气不是太足。
她情绪大起大落,往往前一秒还信心百倍一副本女王是美你们都给我跪下的气场,下一秒碎碎念要去骗人了要是演砸了被人看穿了该怎么办?
才嘉陪着何莞尔,和莫春山乘坐一个电梯,下到负二楼的停车场。
孟千阳早热好了车开到电梯出口,因为何莞尔穿的一双新鞋,才嘉体贴地扶她车。
何莞尔本来挺镇定,可临到车,看到莫春山已经从另一边的门坐进去,忽然发憷了。
脑子里冒出怪的念头——早她还在肯德基里啃着汉堡,怎么晚大牌加身,要陪莫春山去一个不知道什么高档的地方,在众目睽睽之下演一场戏。
讲真,打人掐架,她从来都没怕过谁,工作冲锋陷阵也从不甘于人后,但这时候却觉得底气不足。
她从来没有存心要去骗一个人,更何况,这一次是要骗一群。
她能行吗?
何莞尔抬眼看着才嘉,目露惊怯。
才嘉很善解人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头轻声说:“别怕,莫总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的,你要是怕露怯别说话,保持微笑行了。”
何莞尔下意识瞟了眼旁边的莫春山,刚好看到莫春山递过来一个戏谑的眼神。
她忽然间不怕了。
指望莫春山救她?算了吧,她还是自力更生更可靠。
反正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最坏的结果不是演砸了?
不怕不怕,莫春山总不能因为这个去fǎ yuàn告她。
莫春山的宾利雅致从南岸区出发,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便到了晚饭的地点——庆州嘉南老别墅区。
这个别墅区的位置,从传统风水之说出发的话,算是不可多得的一块宝地,所以在解放前已经是富人聚集地。
mín guó后期,这里建了十来栋法式的小洋楼,都是请名家设计堪艺术品的建筑,住在这里的人家也非富即贵。
不过,那片精致的小楼在之后的一场浩劫化为乌有,再之后的几十年里,此处不仅不是什么富人区了,反而和闹鬼有关,因此这块地也荒凉闲置了很久。
后来有开发商慧眼识珠,费了好大力气拿到了这片地,又重新开发为别墅,还按照当年被毁损的洋楼一点点“复刻”出来,虽然是赝品,却也莫名其妙地多了点历史底蕴。
所以庆州人都习惯称这片老别墅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