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颜墨月月,江月白只是微微抬了抬眼,并没有过多的变化,甚至于连一丝欣喜的神色都没有露出,她的声音沙哑破的:“墨月……”
颜墨月眉头一皱,快步上前,到了江月白身边,一只手搭在女子的手腕之上,眼底隐有怒火浮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颜墨月转头看向青烨。
男人倚在门边,神色莫名:“我刚刚将她从刑部的天牢里提了出来,明日一早便要回去,否则若是叫人发现江月白不在了,越狱,这可是死罪。”
颜墨月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膛里翻涌的情绪,上前拍了拍江月白的小脸:“月白,月白?”
江月白的眼神仍旧呆滞无比,眼珠子滚了滚,艰难的落在颜墨月脸上,扎了眨眼,她眼角忽然滚下一滴泪珠,声音哽咽:“墨月,我家没了,我没家了……”
颜墨月忙抱住江月白,手拍打在她的后背上,轻声哄着:“没事没事,我们还可以再找回来。”
“找不回来了,”江月白哭着摇头,她终于绷不住自己的神经,放声大哭,“陛下派人抄了尚书府,便是没有再给爹和娘留后路,我们江家不过是皇权的弃子,我……没有家可归了。”
江月白一向天真而不谙世事,这话显然不是她自己琢磨出来,而是有人告诉她的。
颜墨月的眉头皱得更深:“胡说八道,这都是谁跟你说的,完全没有任何道理。”
这话听起来安慰的成分更多,若是放在往常,江月白一定能察觉到,此刻颜墨月这话,就像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给了她无限的希望,她眼中重新燃起细微的亮光:“真的么……爹爹和娘,还有哥哥,我们还有救么?”
颜墨月点点头,刚欲开口,后方忽而来一道冰冷无比的声音,夹杂着细微的嘲讽:“这话说起来谁信,陛下这是铁了心要将朝中大换血,你们江家,一定得牺牲。”
好听的声音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江月白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颜墨月猛的回头,眼神冰冷而饱含丝杀意,瞪着来人:“玉华法师不多言,没人将你当哑巴。”
男子一袭白衣,容颜俊美而儒雅,此时深夜他踏着月光而来,本该是无比美好的,此刻他脸上的表情让人如坠冰窟,仿佛恶魔一般,说出的话带着丝丝的残忍:“本法师说的是真是假,自有事实定论。”
江月白的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却始终不肯抬头,也不愿看那人一眼。
很显然,江月白方才口中那番话,正是玉华法师亲口告知。
颜墨月心里的怒火仿佛要涌出来,她低头看着那个小小的可怜而无助的女子。
不论何时,江月白身上总是干干净净,就像她的心一般,澄澈透明,让人不忍心去伤害。
而此刻家中遭逢如此变故,她整个人在牢狱中呆了三天,狱中的狱卒惯是会见风使舵,此刻见着刑部尚书家的大小姐落魄至此,一定少不了对江月白的羞辱,若非有青烨的人暗中保护,这女子此刻一定已经香消玉损。
然后便是如此,玉华法师竟没有一丝怜悯。
说出的话冷血无情。
颜墨月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都说玉华法师普渡天下众生,不过是虚伪的粉饰,简直可笑。”
你普度了天下众生,你让众人仰慕,却独独不可能在这个一心暗恋着你的小女人面前说一丝安慰之语。
事实上玉华法师愿意如何是他的决定,颜墨月实在是有些打抱不平。
玉环法师微微一笑,毫不在意,转身看向青烨:“你也觉得我太过无情?”
要知道,论起无情二字,眼前这男人要比自己更加冷血无情上数倍。
谁料青烨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冷意,他毫不犹豫的开口,一脸嫌弃:“本王一向和善热情,不像你似的冷冰冰,毫无乐趣可言。”
这话说的实在有些没里头,玉华法师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男人出京一趟回来之后是犯了什么病。
摇了摇头,玉华法师便不再看理会颜墨月,视线落在女子身旁的,一脸憔悴,完了变了个人般的人身上。
他顿了顿。也不知怎的,心里略微有些不舒服。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精明而又冷静的头脑。
早在刑部尚书出事之时,他就已经快速的计算过,皇帝的心思一向最是难猜,他既然已经做好了要拿江家开刀的准备,那么就不可能轻易的放口。
“你与颜小姐交好,或许你可以活命,可是你的父母……”玉环法师冷哼一声,似乎在笑这女人的不自量力或是痴心妄想。
眼见这这男人如此无情的模样,江月白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她仍旧没有抬眼,紧紧的盯着地面,咬着牙强迫自己不发出任何一丝软弱的声音,才冷硬着开了口:“我如何?我的家人如何,又关你什么事?”
说着江月白甚至微微一笑,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厌恶与嘲讽:“从始至终我都没有问过玉华法师,也没有主动与法师说话,你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还请你立刻离开。”
说完江月白拍了拍自己的裙角,僵硬着身子坐回了座位上。
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玉华法师一眼。
“你就是这么跟把你从天牢里带出来的人说话的?”玉华法师脸色有些发冷,不知怎的,他的声音似乎是低沉了一些,显然很是不悦。
江月白点点头:“你大可以再将我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