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安寒梅几乎忍不住要将颜墨月一把推开,然,做了这么多年的主母,心里越是愤怒,面上安寒梅便愈发温柔,好似怀中那人儿就是自己亲生女儿一般。
“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怎的这般惊慌,”安寒梅满脸关切,细长的手指拂过颜墨月的头顶,“只是府中毕竟有客人,你这样子岂不是失了礼数。”
一句话,却隐隐指责颜墨月上不得台面,不识礼数。
颜墨月埋首在安寒梅怀里,鼻涕眼泪流了安寒梅一身,闻言,只是微微笑了笑,那笑容自是没人看见的,下一刻,颜墨月就重新跪在了地上,一副极其害怕惊恐的模样:“大夫人,是墨月错了,只是祠堂起火,墨月慌不择路地跑出来,又遇到二妹妹给墨月指了路,这才想着向您求救,却没想冲撞了客人,请大夫人恕罪。”
“什么?”
颜墨月话一落,安寒梅和张夫人同时惊呼出声,不同的是,安寒梅满是惊惧,而张夫人则立刻满脸的愤怒。
颜墨月似乎被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可还是鼓足勇气,喃喃道:“大夫人,您可一定要给墨月做主啊。”
安寒梅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她的注意力全数放在了祠堂被烧的事上,却忽略了后一句,她无形之中看了一眼御史夫人,果然见得张夫人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了。
“张夫人,这……墨月这孩子看错了,小孩子的话,当不得真的。”
安寒梅只得干巴巴地解释了一句。
这般苍白无力的解释,张夫人自然不会信,她性子本就有些刚烈,此刻干脆戏都不做一个,直接拉起张俊义就往府外走,只道:“既然将军府看不上我们,那本夫人也不厚着脸皮在这待着了,安夫人,告辞。”
说罢,冷冷地看了一眼安寒梅,一甩袖子,就离开了原地,向着门外走去。
张俊义抿了抿唇,一双漆黑的眼眸落在了地上那跪着的小小身影上,掩住了其中的情绪,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跟在了自家母亲后面。
见张夫人扬长而去,张夫人身边的嬷嬷倒不急着走,反而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开了口:“还好今儿您那二小姐没出来,不然真相看上了,吃亏的也是我们少爷,毕竟有您这么个母亲摆在这,啧啧……”
最后的话没说出来,意思却不言而喻,安寒梅被气的脸色发青,就见那两个嬷嬷也跟着离开了将军府,她顿时捂住心口,狠狠地掐了一把身后的翠香。
翠香吃痛,只能含泪安慰道:“夫人您放心,张夫人也只是上了头,没过两日保准又带人上门提亲了。”
“你给我闭嘴,”安寒梅反手一巴掌甩在翠香脸上,扔不觉得解气,视线慢慢落在了地上的颜墨月身上,目光阴冷的仿若一条毒舌,“大姐儿,你是否觉得这么一闹腾就不用去庄子里了,当真是天真。”
颜墨月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安寒梅:“大夫人,墨月听不懂您的话。”
看着颜墨月眼底的清澈,安寒梅厌恶地皱起眉头,她也是想多了,颜墨月不过是个愚笨的痴儿,一个京城的笑话,今日的事只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
“你且好好回院子继续跪着吧,老夫人不发话,就是祠堂真出了事,你也得继续跪着,直到回庄子里为止。”
这话隐隐有着深意,颜墨月眼底的不解更浓了,安寒梅也不再多说什么,眼底飞快地闪过浓浓的嫌弃与杀意,就急匆匆地带人离开,显然是去处理祠堂的事了。
等到安寒梅走远了,颜墨月突然轻轻笑了一声,双手拍了拍身上的污秽,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本想给儿子相看传闻中的第一嫡女颜如雪,谁料安寒梅却推脱说颜如雪不在府上,只带了个未成年的小女儿和一个庶女来搪塞,谁能想到颜如雪就好好地待在自己院子里,这可是裸地看不起人。
这样的耻辱,试问谁能忍?
安寒梅不是不尊礼法,她只是不将御史张家放在眼里而已。
这对一向为皇帝所看重的御史家是莫大的耻辱,也不知盛怒之下的张夫人会怎么做……颜墨月唇角的笑愈发深邃。
“花儿,咱们回院子。”颜墨月突然淡淡开口,神情很是愉悦。
花儿仍然有些害怕,眼神落在一旁的颜月身上,微微向前一步,无形间隔开了颜月看颜墨月阴暗的眼神,一只手扶着颜墨月,就往来时的路走。
也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你给我站住,贱人!”
这声音很是突兀,又十分尖锐,颜墨月不禁皱了皱眉头,定身,回头。
出声的人正是颜月,不过片刻,她人已经到了颜墨月面前,正怒气冲冲地看着颜墨月,伸出手来,狠狠地推了颜墨月一下:“你的手好了是么,敢这么冲出来坏了我的婚事。”
颜墨月的身子一动不动,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只静静地看着颜月,半晌,她似乎是触及到了某些回忆,缓缓地伸出自己的小手,对着颜月摊开,笑的灿烂:“你看,还没好。”
颜月的视线落在颜墨月的掌心,见她手心的丑陋伤口和疤痕,不禁有些害怕地退后了一步,继而又冷笑:“原来还没好啊,也是,你这个贱人只配带着这疤痕一辈子,没有男人会娶你这种身上不干净的贱人,和你那个娘一样,只配等死。”
“四小姐,您别太过分!”花儿忍不住出声,看向颜月的眼神满是隐忍的恨意,“大小姐的手可是拜你所赐,老爷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