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的声音很小,唯有少数几个人听见,三姨娘和安寒梅就是其中之一。
安寒梅顺着香儿的视线看去,一眼看到了地上的东西,心狠狠地一跳,一下子有些慌乱。
这东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红莲的身上,实在是匪夷所思。
当然现在容不得安寒梅思考,她对着桂嬷嬷使了个眼色,桂嬷嬷会意,就要上前去抢那东西,却被三姨娘抢先一步叫了出来:
“这是墨香火石,可是夫人房间里才有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红莲一个已死之人身上?”
三姨娘说着,一步上前,正好挡住了桂嬷嬷的步子,眼神就向着颜墨月投去,里面带了点罕见的讨好。
她只希望现在所做的一切还来得及,没想到这个嫡女在如此情况下还能再度翻身,定是早有准备。
能将安寒梅的心思猜的如此透彻,和颜墨月合作,这夫人之位迟早都是自己的,又何必去和颜墨月争什么掌家之权呢?
三姨娘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冲动的行为。
谁也没想到场中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颜心元本已走到颜墨月面前,举起了鞭子,听得三姨娘的一声叫喊,微一转头,就看到了地上的墨香火石,他脸色顿时一变,狠狠地看了一眼安寒梅:“你还说不是你做的!”
“这儿事可真有意思了,”一直静观其变的白姨娘讽刺地一笑,似有深意地开口,“什么时候咱们将军府也成了勾心斗角的地方了,夫人当年嫁入将军府之时才华可是闻名京城的,怎么现在竟是容不下一个原配所出的小小嫡女么?”
白姨娘的话不可谓不犀利,但在场之人却没有一个能反对什么的,就连颜如雪也少见地闭上了嘴,没有轻易出声。
墨香火石是宫廷御用的,将军府少有的一些还是皇帝赏赐下来的,整个将军府除了安寒梅的院子,其余院子皆不可能有,更别提一个早就不被待见的小小颜墨月了。
原来这祠堂着火一事,一直是安寒梅在贼喊捉贼……
“老夫人,老爷,你们听我说……”安寒梅急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这事真的不是妾身做的,妾身……妾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若是平常,颜心元或许会信安寒梅几句,但是今日的事情已经转折了太多次了,便是他想相信,直觉上也已经不允许了,此刻听得安寒梅这么说,她那张带泪的脸就变得可恨起来。
这个女人,三翻四次地戏弄自己,简直不可原谅。
也在这时,颜墨月的声音幽幽地传过来:“爹,祖母,墨月没有杀红莲,更没有烧祠堂,至于李嬷嬷……”
似乎是说到了伤心处,颜墨月声音有些哽咽,带了丝丝委屈:“墨月从宫里回到院子时候,一眼就看到李嬷嬷带着人在院子里乱翻,还骂墨月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我一时气不过,还了几句嘴,谁曾想李嬷嬷就要着人打我,握胡乱推脱反抗,没想到李嬷嬷就……”
这话就像一根稻草,彻底击溃了颜心元的理智,只见他手上的鞭子猛地再次扬起,紧接着狠狠地落下。
随之响起的是安寒梅不似人般的惨叫声。
原是那鞭子直接打碎了安寒梅的衣物,落在了她的后背上。
顿时皮肉外翻,鲜血直流。
“爹,您这是干什么!”颜如雪和颜卿卿被吓住了,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颜如雪才反应过来,不由得跑到安寒梅前面,略带愤怒地看着颜心元。
颜心元平日里最是疼爱颜如雪,此时却一把将她推开,鞭子再次落在了安寒梅身上,高声道:“说墨月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我可还健在呢,你让那个老奴这么说,是故意盼着我死不成!”
“啪——”
鞭子重重打下。
“老祖宗的祠堂,我颜家百年的心血,为了你自己的目的,就一把火烧了,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
“宫宴上给大姐儿下药,让她晕倒,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颜心元没说一句话,就狠狠地打安寒梅一下,不过一会,安寒梅浑身已经被鲜血浸透,那模样哪里还有一丝当家主母的威严,分明像个濒死的狗。
三姨娘立在一旁,不禁微微后退了一步,看着安寒梅的下场,眼底闪过一丝恐惧。
原来……颜墨月早就已经算好了,从祠堂着火,红莲死了开始,她看似狂妄无知,实际上却是每一件事都有着自己的目的。
就好像一根无形的针,将一切不知不觉地穿在了一起,层层布局,只为了今日,安寒梅作茧自缚的这天。
白姨娘仍旧面无表情,甚至于端起手边的茶杯默默喝了几口,一副悠闲看戏的模样。安寒梅能有今天,还真是……大快人心。可怜她本以为能除掉这个看不顺眼的嫡女,没曾想最后生不如死的却是自己吧。
“大姐姐,你替母亲求求情吧,再这么下去,她会被打死的。”
颜墨月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抽泣的声音,转头,颜卿卿正满脸泪痕地看着她,不远处,颜如雪也用同样的眼神朝她看来。
颜墨月眉头微微一挑,有些抱歉地笑笑,用只有她和颜卿卿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我帮她,为什么?”
颜卿卿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她可是你母亲,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她是你娘,可不是我的”颜墨月耸耸肩,无谓地补充了一句,“要我说,打死她更好。”
“你太过分了!”颜卿卿不禁尖叫一声,小手使劲一推颜墨月,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