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华嫔避开她的双眼,道:“二姐姐说笑了,我能有什么心思。”
陈贵人见她这副冥顽不灵的样子,很是着急,道:“阿画,那毕竟是咱们的……,你若是真做了,日后这蛇蝎心肠的名头就抹不掉了!再者你也被疼爱了这许久,你不能、不能不念旧情吧?”
华嫔冷笑道:“屠夫把猪宰了之前对它也是很好,就为了日后能待价而沽。”陈贵人不知道该怎样劝说她,现在华嫔的心性已经走偏了,十分偏激,若是放着不管,长此以往必然是要铸成大错。
华嫔拨开陈贵人的手,起身告辞:“兰贵嫔那边我还要亲自去恭贺一番,就不在此久留了,陈贵人好生休息不用送了。”
“阿画……”
“陈贵人还请注意这是在宫里,不论年级长幼,只论品阶位份的高低,如今你该称我为华嫔小主!”
听着身后剧烈的咳嗽声,华嫔脚下略顿了顿就直接转过屏风离去,携花一面给陈贵人顺气,一面劝道:“小主还是先顾着自己的身子吧,老人常说什么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各扫门前雪的,小主您替、您多替自己担心吧!”
陈贵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明知携花是为她好,还是不免被她的话给气到,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来扫过她的面颊,“你、你算什么,也敢、也敢在我面前乱说话?”
陈贵人如今的模样哪里使得出力气,携花十分心疼她撑住一副病体还要为那狠心的爹娘操心,“小主,奴婢是您的奴婢,奴婢自然是满心满眼只有您,老爷夫人想着以多取胜,可他们也不想想,他们这样明目张胆地觊觎着后位,陛下能乐意吗?太后会乐意吗?其他世家大族会乐意吗?
小主,说句不好听的,老爷夫人这辈子再怎么坏,只要有华嫔小主和您在宫里,他们也比平民们过得舒坦,可他们有没有为您想过,您这一进来一辈子就出不去了,这宫里一个不得陛下疼爱的妃嫔日子比之平民都还要难捱!”
“你、你……咳咳咳。”
“小主您对奴婢要打要骂都使得,奴婢只求您现在先养好自己的身子,等你好了,就是要奴婢立马去死也是行的。”
陈贵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摆了摆手,背过身去重新躺下,携花看她这样也不敢打扰,上前帮她捏好被角,磕了个头才退出去。
陈贵人听着远去的脚步眼角缓缓滑落一滴泪水,她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从前在家里她就是最没心没肺的那个,处事不如大姐周全,想事不如三妹缜密,做事也没有小妹仔细,而如今物是人非,原先要好的四姐妹分崩离析,她能怎么办?该怎么办?
别处都有几分惨淡的味道,唯独翠红舍里现在是喜庆得颇有要过年过节的感觉,单答应与姚答应一回来就吩咐了底下人好酒好菜地端上来,狠狠地庆贺一番当下,又展望下未来,只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底下人都已经对着自己顶礼膜拜了。
单答应现在已经喝得是粉面含春了,软绵绵的,出口的话却是冷冰冰的,“我们现在至少走出了第一步,将温玉夫人拉下了马,下一个我就要收拾李小丫那个死丫头,叫她半路撒手,落井下石,现在我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姚答应也是醉醺醺的道:“还有那肖贵人,她什么出身,也敢嫌弃咱们?咱们愿意求上门就是给她脸了,给脸不要脸的贱人,日后非要她跪在这里叫我奶奶。”
单答应懒洋洋的拱了拱手,道:“恭喜姐姐了,如今没了温氏,咱们的出头之日也不远了!”
“同喜同喜啊!”
上头两人明显是喝高了已经被酒冲走了理智,自然没注意平日里贴身的宫女没有上前照顾,更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宫女垂着头若有所思。
后宫这边的事先按下不表,洛霜玒一下朝就听说了珝月太后在凤栖宫大动肝火将温氏贬作贵人,自然是要问上两句,于是今日两名答应告发温贵人谋害王嫔,妍妃与温贵人对峙的事情就完完整整的听了个全。
洛霜玒收了折扇在手心里敲了敲,道:“这白氏是突然开窍了?走罢,去凤栖宫,想来母后应该是有话要同孤说了。”
果然不出所料,大老远的就看见了站在门口迎候的绮罗,绮罗见到圣驾自然立马迎上来福了福,“陛下万安,陛下,太后今日很是不痛快,都宣了太医。”
“敢问姑姑,是为了什么事吗?”
绮罗犹豫的道:“今日有名答应告发温贵人狼子野心,居然下药毒害龙嗣,为此而着了她的道,冤枉了王嫔,太后想着自己也是聪明了一辈子,居然被一个小辈给算计了,能不呕气吗?”
洛霜玒点了点头,道:“孤知道了,多谢姑姑指点。”说罢直接就进去了。
珝月太后倦怠地倚在床上,面色苍白,太医院右判许太医正跪在踏脚上为她请脉,见他进来,抬了抬手示意免礼,“不必多礼了,坐罢。”
洛霜玒仍是全了礼数,这才落座,“许院判,母后如何了?”
许院判也是个人精,脉出珝月太后是好好的却做出这副样子,嘴上自然是往严重了说,“太后这是气急攻心,引起的头风,需要闭门静养数月。”
按这个套路来,洛霜玒接下去该问,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冲撞了母后,待儿臣将他治罪帮母后出气。
然而,洛霜玒却是道:“既然这样,母后暂且好生修养,这些宫务就交给妍妃和穆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