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勉和温小玉回来的时候,两人看上去有些疲惫。
跟容世初打了个招呼,问问单位没什么事,便在各自的位子上休息。
从两人那里得知,王大炮只是蹭破了皮,伤口有些深,没什么大事,也就放下了心。
否则,如果严重的话,他一怒之下要彻查此事,未尝不会牵连莫江河。
快到下班时间,瞿勉和温小玉还要去医院探望王大炮,提前离开。
办公室只剩他一人时,起身,站在窗前,眺望远山,再遥望天边的夕阳,容世初站成了一尊雕塑。
直到,宋逸之和冷峰的车一前一后从大门口进来,他才动身,往冷峰的办公室而去。
冷峰急步走来,见到站在门口的人,直接拿出一串钥匙扔到他手里,“开门!”
容世初愣了一下,他该不该第一时间就精准地找到县|长办公室的钥匙呢?
做了冷峰一年的助理,却从来没有给他的办公室开过门,不得不说,他这个助理,做得极不“称职”呢!
几乎没怎么犹豫,容世初第一时间找到钥匙,打开门,打开灯,请冷峰先进去。
他随后跟着进去,关上了门。
“钥匙取下来,自己配一个,这个明天还给我。”
冷峰说着话,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容世初松了口气,知道这个小小的考验,算是过关了。
他没有钥匙,但是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刻意关注过这门的钥匙是哪一个。
作为助理,他刚才是要表现出自己对细节的关注,还是要表现出不曾对领导的事情特地关注过,容世初果断地选择了前者。
而冷峰没有让他从瞿主任那里再要一个,而是让他自己配,也间接说明了对他刚才的表现,还算满意。
用冷峰惯常的杯子给他泡了一杯淡茶,放到茶几上,容世初才在一边坐下,主动把今天的事情汇报了一下。
连自己想要承包虎丘山的事,也没有隐瞒。
公事、私事,能说的,都说了,剩下的,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世初,你是本地人?”
冷峰对他刚才说的事情,没做任何表态,反而向沙发后背一靠,问了这么一句。
“是的,县长。”
冷峰的坐姿向来端正、笔挺,现在向后这么一靠,容世初也跟着松了松身子。
一年来,两人首次面对面交锋,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
他刚才恨不得坐的,比冷峰都笔直。
“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父亲,母亲,还有一个妹妹。”
“哦?我听说,你跟的是母姓?”
冷峰饶有兴趣地问道,像是跟他拉起了家常。
但容世初可不认为,这话是随便问问的。
“是的,我的父亲夏普生,是咱们县高中的历史老师,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不过,他对我很好,一直很好。”
容世初这话,带了几分感情在里面,还有一些回忆的思绪。
尔后,他很快收敛了情绪,接着说道:
“我的母亲容欣,在我还不曾记事的时候,嫁给了我这位父亲。”
“父亲那时,带着一个比我还小的婴儿,两人就是这样,组成了一个家庭,把我和妹妹拉扯大。”
容世初实话实说,他们家这些事,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县城就这么大,如果想要打听,还是能够打听出来的。
尤其他随母姓,这在他们家乡,是绝无仅有的。
“做我的助理,委屈你了。”
冷峰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话题转换之快,忽然又来了这么一句。
“不会,我一直觉得很荣幸。”
容世初并没有被他东一句西一句的谈话给绕晕,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呵,你倒是会说话。”
虽然“呵”了一声,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
“县长,您还没吃晚饭吧?要不,我打个电话,让人送一些吃的过来?”
容世初试探着问了一下。
他之前并没有自作主张,提前给冷峰订晚餐,因为他不知道,冷峰对他接受到了什么程度。
现在这么问,也只是想要推进两人关系的一种试探。
然而——
“不用。”
冷峰给了他两个字,再无他言。
容世初心底闪过一丝失望,但面上丝毫不显。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冷场。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容世初都有些坚持不住了,冷峰又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
他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一派淡然处之的容世初,对他能够如此沉得住气,心里还是有些赞赏的。
不过,接下来的一句话,还是让一直假装镇定的男子破了功。
“知道是谁想要把你困死在这里吗?”
这个问题,让容世初身形猛地一震,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敲击在他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苦笑着说了三个字:
“猜到了。”
“觉得委屈吗?”
“委屈,其实并没有,还是不甘心的成分居多吧。”容世初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淡定,心里已经慌乱不堪,连那份假装,都装不下去了。
内心的伤口被赤果果展示在人前,任谁都疼痛难忍,何况,这人没有给他一点心理准备。
此刻他能做的,只能是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
“容世初,你没什么好委屈的,你应该知道,不管是我,还是宋书记,这一年来,并不曾如何对待过你。”
他们只是对他放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