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客人的手气太好,因为客人的下注太大......等等理由而拒绝下注,对于一间赌坊名声的打击是致命的。
赌钱,赌钱,十赌九输。只要是个赌徒,都曾听人无数遍地这样对自己说。
可是虽然明白这样的道理,大多数赌徒们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双手。
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往往也有这样一个信念,即是他们的运气总不会一直那么差,总有一天运气好时,会连本带利地赢回来。所以,很多时候,一些赌红眼的赌徒,甚至卖掉妻子房子,也求一搏翻身之机。
赌客们都这样豁得出去,作为赌坊,如果因为怕输钱而不敢接注的话,这是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
所以,当王潘一直迟迟不肯再开盘的时候,不光是晋凌,周围所有的赌徒们都不答应了。大家起哄起来,轰然之声一浪高过一浪。
王潘额上的冷汗涔涔而下,迫于压力之下,不得不去拿骰盅。他的手抖得很厉害,以致于拿了几次,硬是没将骰盅拿起来。
“行不行啊你,几千枚金元而已,就把你吓成了这德性?”晋凌皱眉道。
几千枚金元......而已?
王潘想死的心都有了。赔付三千二百枚金元,回去之后,王豹就差不多能扒了自己的皮。
你这少年人还不见好就收,还要全额下注,若是你再赢了,赌坊就要赔付七千二百金元。不管这七千二百金元最后赌坊会不会付,自己都是死定了。王豹肯定会碎剐了自己。
周围的赌徒们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继续起哄起来。
有人便骂道:“王管事,一个半月之前,你逼着黄家那黄深把妻子卖入远香楼为妓,以偿还你的赌债,黄家夫妻、母子抱头痛哭了一天,然后那女子便跳河自尽。听说,丈夫被你们卖到了黑窑挖煤,那小孩被你们打断腿脚,毒瞎了眼睛,割去舌头,扔到东里街上乞讨。你再难,能有人家黄家一家人难吗?”
听了这话,众赌徒极为愤慨,纷纷痛骂。
这虎威赌坊的劣迹让晋凌心中大怒。看来他们的恶事,远不止强抢青涵家产业这一桩。
果然,有人开了个头,其他知道底细的赌客们,便纷纷细数这威虎赌坊的种种劣迹。这赌坊成立不过一两年时间,种种令人发指的恶行,细数起来,至少有二三十宗。
甚至,有赌客提及了青涵一家产业被夺,家破人亡的惨事。
很多被威虎赌坊坑害得家破人亡的人,后来都去了东里街,过着悲惨的,暗无天日的生活。
众口铄金。被一众赌徒当众揭开劣迹,王潘的脸色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青。那些恶事,有的是王豹指使去做的,有的是自己指使去做的,有的甚至王豹和自己根本不知情,完全是下属的人自作主张......
晋凌可不管他心里现在是何想法,反正他少年的心里是怒愤填膺。当即冷冷 地说道:“王管事的,你是真的不想开盘?”
王潘其实现在已经想清楚了利害关系。也罢,开盘便开盘。赢了能挽回堵坊的损失,输了就推在这少年人使诈作弊之上,让王豹找这少年人算帐去。
如果执意不开盘,坏了赌坊的名声,那么王豹怪罪的,就只能是自己。
想到这里,他抓起骰盅,将三粒骰子扔了进去,摇动一番,仔细听清楚了其中骰子转动的声音,大概心中有数之后,猛地将骰盅扣在桌子的“小”上。然后心中颇为紧张地看着晋凌。
果然少年人将面前如小山一般的金元,全都推到了另一方的“大”字之上。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王潘咬紧着牙关。
周围的赌徒们也全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等待着揭盅的那一刻。一把胜了,就是六千四百金元的胜负,这是威虎赌坊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场豪赌。
“小子,我劝你最好别使诈作弊。大家都知道,我威虎赌坊的后台是虎狼帮。被我发现你出老千,你可不要后悔。”王潘阴声威胁道。
“我还怕你使诈呢。”晋凌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说什么废话,赶快开啊。”好事的赌徒们催促着。
开了。王潘眼睛一闭,咬着牙掀开了骰盅。
“哇!”赌徒们发出一阵阵的惊呼之声,“这少年!他的气运真是了不得!”
听得这话,王潘顿时面如死灰。他心情沉重地睁开眼睛,果然,骰盅里的三枚骰子,三个六点,鲜红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他一下子瘫倒在地,如同一滩烂泥。
“六千四百金元啊!我的老天爷!”有的赌徒哀叹着,“为什么不是我有这样的运气!”
更多的赌徒便催促着赌坊赔付金元。
王潘好容易才回过神智来,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味地说着,要等老板王豹到来才能赔付,因为赌坊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即使有,他也不敢擅自动用。
对此,很多赌徒倒还表示理解。
早有赌坊伙计去报告了老板王豹。
王豹这个时候正在远花楼跟一群狐朋狗友喝花酒,听到伙计来说,有一名少年在赌坊里赢了六千四百枚金元的时候,登时像是火烧了屁股一般地跳起来,什么也不顾了,就往赌坊赶。
两地相距不远,小跑了几步,一会就到。
进了赌坊,奋力分开赌徒们,看到赌桌上的晋凌,他顿时愣住了:“是你?”
“哦?这位就是王老板吧。王老板认识我?”晋凌笑道。见到这王豹身形如兄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