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毒气攻心,但到底是刚刚发作,一碗汤药下去,司马雅黛的手脚不到半个时辰便恢复了知觉,躺在草堆里的她没有一刻是轻松的,在这个特别的夜晚里,多往的种种历历在目,她不敢再不敢轻易的相信任何人,只要一有一点声音她的全身都会不寒而栗,祁悠锦也不安的躺在床上能感受到司马雅黛内心的恐慌,正因为她与雅黛太熟悉了,她的呼吸,表情,都在告诉她孩子虽是保住了,好像危险并没有离她们的远去,祁悠锦内心不免在埋怨自己没本事,自己不但被男人耍了,现在还要拖累好友,除了埋怨还有内疚,躺在草堆里的雅黛闭着眼睛养神,并未真正睡着,当她知道自己中毒后里她更加想念伯父和心洁,这几年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自己的身体很少生病,但还是常常想念他们,以后就要带着悠锦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了,再加上自己也中了毒如果没有一个医者随性,前路行走怕是更艰难,这里是京都的城外,每多待一刻,她就会多想念母妃一刻,皇宫忘了了她,她也忘记了皇宫,那宫中始终还有一个自己在意的人,她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因为这镯子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所以摸起来非常润滑,如果不是这个镯子也许悠锦的父母不会这般照顾自己,可是祁家人真的猜透了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悠锦母子平安,今后何去何从还未可知,至少要等悠锦的身体稳定后才能离开,悠锦的耳力相当好,她甚至能从雅黛的呼吸里听出她在担心什么,于是就问:“你在担心那些人会一路追杀我们?”雅黛笑道:“追杀?我好像一直都生活在追杀里,为了躲避追杀不得不隐姓埋名生存,既然一直都生活在追杀里,我也就不用太害怕了。”悠锦道:“你真的是公主吗?”雅黛无趣的笑道:“被人追杀的公主,还是公主吗?”悠锦诧异的问道:“为什么?公主不是应该拖着长长的裙摆,享受锦衣玉食吗?你怎么跑到宫外受罪?”黑暗中雅黛望着柴房顶的一根根椽木道:“都是后宫的一些尔虞我诈罢了,你也是官家小姐不是也要受风餐露宿之苦吗?”悠锦道:“不是的,我们不一样,我是因为自己遇到的人不像话,才会这般狼狈,你呢?”雅黛犹豫了一下道:“我们都是被自己相信的人舍弃罢了。”悠锦道:“你是哪个宫里的公主,你母亲她不疼你吗?”雅黛道:“不,她很疼我,只是她没有更大的权势保护我。”悠锦道:“是你的父亲吗?”雅黛道:“他不只是我一个人的父亲,也是其他公主的父亲,而我不是她最亲近的公主,所以当遇到抉择的时候,他只能选择牺牲我这个不够疼爱的公主来解决国事。”悠锦道:“本以为你们这些生活在宫里的人,应该生活在蜜罐里,结果也是如此的无可奈何吗?”雅黛无奈的笑道:“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不付出也可以享受优渥生活的事情,是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宫里的孩子也毫不例外。”悠锦道:“那?那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去吗?”雅黛道:“回哪里?我早已离开的地方吗?那个吃人肉的宫廷吗?”悠锦道:“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要你过吃风喝烟的生活,不觉得委屈吗?”雅黛道:“你怎么知道,这吃风喝烟的生活就一定是委屈呢?到是你,一个千金大小姐以后要跟着我流浪江湖,你撑得的住吗?”悠锦也轻松的笑道:“大晋王朝的公主都能撑得住,我有什么撑不住的?”雅黛道:“好,我们就在这儿等弩弩,只要它回来我们就立刻走。”悠锦道:“今夜,你杀了那么多的人,他们不会找来吧?”雅黛道:“不会,我没有留活口,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是他们能找到那些人的尸体,也不会想到我们就在附近养伤,你的身体不能舟车劳顿,先调养几天我们再走。”悠锦道:“你身上的毒没有问题吗?”雅黛道:“无妨,这郎中的药很管用,我们走的时候多带些药物,还有天气很冷了,衣物也要准备齐全,我们可以忍饥挨饿,你腹中的宝宝不能受苦。”悠锦摸着自己的小腹问:“我们去哪儿?”雅黛道:“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双眼强迫自己入面,悠锦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一夜雅黛是睡不着了,她问:“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皇宫。”雅黛眼前立刻浮现了母妃的面孔,同样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勤政殿里,瑛妃苦苦的跪在皇帝司马炎的脚下哀求:“陛下,臣妾不能生育,膝下只有雅黛一女,宫里有这么多适龄的公主为何偏偏要让她去羌族和亲?其他宫里的公主是公主,难道臣妾身边的公主就不是公主?我堂堂大晋曾几何时需要用和亲的方法缓和战争?”司马炎一脸的严肃道:“瑛妃,你出身名门,自然知道只有舍一人救天下的道理,定然没舍天下救一人的道理,羌族的首领上奏求娶的就是十一公主雅黛,这是他们的奏折,朕不介意你看。”说完把折子递给瑛妃,瑛妃一把把折子摔在地上道:“臣妾不看!陛下有那么多的公主,雅黛只是其中的一位,她大部分的时间都穿着男装,怎么会引起外族人的注意?定是宫中有人故意泄露了她的身份,要远嫁臣妾的女儿!”司马炎厉声道:“雅黛是我天朝的公主,她获得了享受锦衣玉食的特权,自然也就有保家卫国的责任,这是国事!”瑛妃急红了眼也不顾司马炎是不是让她平身,就站起来扯着喉咙冲司马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