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黎自嘲着,当看到殷童被顾君酌抱在怀里,而她面对着自己全无往昔时,他再也不想犹豫什么了。
他深吸一口气,忽而开始念起一阵又一阵神秘而古怪的魔咒。
凌鹭蹙了蹙眉,似是想起什么,对着顾君酌大喊道:“喂!顾君酌!快阻止他!忘了我跟你说过的吗?!穹山之上的事!”
“你什么意思?”顾君酌问道。
“鎏鸿!鎏鸿啊!还不快阻止他!”凌鹭急切而紧迫地大喊着。
卫清忧一听,吓得身子都软了一半。
穹山上,魔王携鎏鸿,如虎添翼,当初又是如何作乱的,她仍旧历历在目。
以至于听到鎏鸿二字,她便止不住地心理恐惧。
凌鹭感知到她扯着自己的衣袖,转头道:“躲我身后去!”
然后又继续看着正在召唤的慕容黎。
卫清忧一愣,心头一动,乖乖躲到他身后。
顾君酌与凌鹭相遇于西烛村之外时,便已然听过了穹山上慕容黎的所作所为。
此时听到鎏鸿二字,自然也知晓其严重性。
“天有异象,皆因你唤出鎏鸿,今日,本尊正好封了这邪恶的法器!”说罢,他手中的白光快速向慕容黎身上攻去。
然而,慕容黎忽而抬起头,邪魅一笑道:“顾君酌,你还是太迟了。”
只听他话音一落,他的身后飘出阵阵鬼魅,刹那间,天崩地裂,滚滚岩浆自地底深处喷涌而出,温度之高,瞬间将好不容易才夺回来的朔漠绿洲烧了个一干二净,绿洲的灰烬遇上鎏鸿唤出的岩浆,更是烧也烧不尽,一瞬间,朔漠所望之处,皆燃着一片接着一片的艳丽的火红色。
顾君酌的白光瞬间就被慕容黎身后的鬼魅之气轻松吞噬得一干二净。
顾君酌一惊,下意识退了一步,同时将殷童护于自己身后。
天空乌云密布,地面火海一片,整个朔漠赫然变作了炼狱,那些无辜的村民,包括那名农妇,怎么也想不到,上一秒还被他们奉若神灵的所谓的恩人,下一秒竟会化身为可怕的魔王,轻轻挥手便将他们得之不易的朔漠绿洲尽数烧了个一干二净。
然而他们还来不及悲痛,那无边无际的火光便已夺去了他们眼前的视线。
所有村民皆在一瞬围住,人族置身火海中,哪能用一个痛不欲生来说?
顿时,哀嚎声此起彼伏,他们疯了一般在叫着救命,但没有谁会来救他们。
顾君酌见状,治愈的白光拼了命砸过去,但往常强大无比的法术却在此刻全被那些岩浆溶解掉。
顾君酌和殷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被活活烧死。
那名农妇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死之前,她望了望慕容黎,又望了望殷童,忽而朝着殷童凄楚地嘶吼着。
“骗子——!你这个骗子——!!!啊——!!!”
……
死了,没有任何尸骨,什么都不剩下了。
连烧焦后的尸骸都没有,那岩浆来势汹汹,宛如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
殷童受到了诸多震撼,她后背布满了冷汗,忽而疯了般要冲过去。
顾君酌哀痛之余,见状,连忙拽住她。
“童儿,你不能过去!一旦你过去,你也会被烧死的!”
殷童心痛之余,却已经流不出眼泪了,上一刻还对着她感恩涕零,说日后要如何如何报答她的人,下一刻却带着数不尽的怨恨凄厉死去,叫她如何能冷静,如何能接受?!
她揪着顾君酌,喊叫道:“师傅,为什么你救不了他们,为什么?!他们怎么会死,师傅,你救他们啊!为什么救不了!”
说着说着,殷童身子似软了一般,缓缓跌坐在地。
她满头大汗,似一个失了魂的人。
顾君酌慢慢蹲在她面前,悲痛地抱住她,“童儿,是为师没用……”
然而此时,慕容黎周身魔气大发,鎏鸿在他的摩拳擦掌之下,缓缓顿于半空之中。
慕容黎体内的魔族因子躁动不已,蠢蠢欲动,他兴奋的,小心翼翼地握住鎏鸿,当这汇集世上所有邪恶力量的法器牢牢掌握于自己手中时,慕容黎才终于松了口气,并且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原来,那些缥缈虚无的情感只会妨碍他的大业,只有无上的力量才是最值得信任的,魔王根本不需要感情,有的只是无止境的权利!
是了,做魔王,何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殷童,谢谢你教会了本王一个道理,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是做一个坏人更要来的痛快些。”慕容黎嗤笑着,握着鎏鸿将其扛在肩上,无比嚣张。
“你莫要怪你师傅了,你师傅从前确实厉害,可那毕竟是鎏鸿的火焰,这汇聚世上一切邪物的法器,你师傅又不是最良善的人,他并不是神仙,如何能轻易救下那些身处火海中的愚民?”
如若他是最良善的人,就该学人族那些秃头的和尚出家去,四大皆空才是,又何须置身于世上的苦难和战役中去?
慕容黎就是因此而觉得顾君酌是个伪善的家伙,于是自打遇见顾君酌,便没由来的讨厌他!
殷童听了他的话,跌跌撞撞站了起来,顾君酌要扶她,她轻轻挥去他的手,自己倔强地站立着。
双眸死死地瞪着慕容黎,心中一腔怒火一瞬间爆发。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才救过他们吗?!你不是才帮他们夺回朔漠绿洲吗?!现在却杀了他们,还毁了绿洲,你做这些到底对你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