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隐靠近了些,斜笑道:“二哥等到现在才准备,太迟了吧?父皇年迈,看似康健,其实能活多久你我心知肚明,本想着待大业落成,念及兄弟情分,便给你当个闲云野鹤的自在亲王,可惜,是你断送了前程。”
“没有实权的亲王,谁稀罕?皇室中不讲什么亲情,凌隐,告诉二哥,那支私藏的亲兵现在在哪里?”
“本来我还是想看看父皇的态度,这才急匆匆赶了过来,想着父皇若是还念及我是他的儿子,让我与二哥各凭本事,那我暂且按兵不动,可二哥现在既然敢把我这个做弟弟的扔在这种鬼地方,那就是谈崩咯?”
凌鹭狠狠掐着栏杆,木屑被拿捏得往下落。
“说!”
“放我出去,我念在父皇的面子,也就玩明面上的,不然十日后,苍幽远在边关的士兵们就会回家探望亲友。”
凌鹭瞪大双眼,他想不到,凌隐竟真敢不顾及皇帝还在位如此乱来,十日,呵,去他的十日!
“王八蛋,父皇还在,你这是造反,必将不得好死遗臭万年!”
凌隐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沾到的干草屑,冷冷道:“古来今往,成王败寇,胜者才有资格拿捏历史,造不造反,我当了皇帝后自然由我说了算。”
凌鹭知道此人冥顽不灵野心勃勃,早已被仇恨懵逼了双眼。
“我不与你多费唇舌,成王败寇?呵,我可从没听过胜利者会在暗无天日的监牢纸上谈兵,十日是吗?凌隐你听好了,十日后你的兵会到达苍幽的,不过他们臣服的只会是父皇,只会是我这个未来的储君,而不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五皇子。”
凌隐转过身去,闭眼道:“我拭目以待,慢走不送,未来的储君。”
国都驿馆中,殷童醒来亦是第二日清晨,她这一晚睡得不好,起来发现还落枕了。
见顾君酌一夜未归,她冷笑一声便下楼去了。
洗漱完毕后,一边喝着暖茶,一边听聚集的弟子聊八卦,却听到了两件不得了的大事,吓得她扛着疲倦的身躯便冲出驿馆,使着乘风之术直达苍幽皇宫。
她揉着眉心,不住地叹气。
青城派掌门无辜惨死,脸上皮相不翼而飞暂且不说,苍幽大战一触即发,岌岌可危这种事怎么也上赶着。
看来这高鸢台一旦群龙聚首还真是是非多!
等殷童看到顾君酌,入眼便是他眉头紧锁的模样,一夜过去了,瞧见他眼底下的青色深重几分,往常看似毫无破绽的顾君酌,好像也累了。
殷童哪还有什么小家子的气恼?剩下的不过是满心的疼。
“师傅,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才过去了一夜,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顾君酌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殷童默默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慕容黎,是不是他!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害?!”
“青城派掌门向来胆怯懦弱,一直守着自家门口一亩三分地的人昨夜却突变异常,在高鸢台上凿凿有词,矛头直达国宗门,为师却疏漏了。”
殷童忽然对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魔族首领有了些看法,好一招偷天换日!
“那现在怎么办,我听闻苍幽国此刻自顾不暇,现在又出了这种祸事?”
顾君酌拉她过来,忽然把头埋在她肩膀,殷童愣住了:“师傅?”
“童儿,为师乏了。”
纵然倔强如他不肯表现出自己的种种情绪,可殷童都懂,这个口是心非的师傅。
“师傅,当年公孙师叔的事情,绝不可能重蹈覆辙,魔族不会有机会的!”殷童打心底里痛恨无能的自己,顾君酌面对魔族千万贪婪的军队,挚友凌鹭更是深陷困境,自己无一兵一卒,平日的小聪明在大是大非面前全无作用。
若自己,还是妖族的人,至少,还可以略进绵薄之力。
“师傅,若我再强大些……”
顾君酌抬起头,微微一笑:“此刻,足矣。”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顾师尊,二皇子有请。”
殷童推开门,不由得喜出望外道:“小青,果然是你!”
一路拉着小青的手叙旧,很快见到了忙碌的凌鹭。
凌鹭见他们出现,连忙从堆满了书信和情报的桌上起身。
“找到国师,果然就能找到殷童,出了大事,想必你们一定是形影不离。”
顾君酌冷声道:“如今二皇子还有闲情逸致来关心童儿,真是淡定啊。”
凌鹭命小青为二人上茶,缓缓说着:“我知道你们很快就要走了,若再不把握机会,只怕等我去驿馆一定是人去楼空,人走茶凉吧。”
殷童站起身来,看着凌鹭忽然坚定道:“师傅确实要带着其他人回去,但我,不走!”
顾君酌淡淡说:“童儿,苍幽的事,轮不到外行人插手,这不是你要留就能留的。”
“我知道,所以但求师傅成全。”
“没门。”
殷童蹙眉道:“那我若执意留下呢?为朋友两肋插刀,这没什么不妥。”
凌鹭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用担心我的。”
殷童摆了摆手,“不不不,我只是不想刚认识个朋友就得给你收尸,你要是死在这一场战乱中,小青会伤心的。”
凌鹭的手微微僵硬,缓缓放开。
顾君酌淡定地喝着茶水,热茶的雾气让他有一种得道高仙的缥缈感,他抬眼看了看倔强的殷童,说:“二皇子若有什么意外,苍幽皇陵的大门为他敞开,轮不到你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