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凌鹭气喘吁吁地甩开凌隐,凌隐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他,似乎被刚才的恐吓吓得魂不守舍,三魂不见了七魄,他整个人侧倒在地上,有些不敢置信。
“不!不!凌鹭,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亲弟弟,父皇的亲儿子,我是苍幽至高无上的五皇子,边关手揽大权的大将军,不该是这样的,不行!凌鹭,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凌隐已经有些许癫狂。
凌鹭自袖中掏出从凌隐手中夺回的兵符,说:“你自己也说了,那都是过去的荣光了,你既然已经享受过了,知足吧,凌隐,我的好弟弟,你用这炙热的兵符点燃的战火,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还有苍幽百孔千疮的领土,我必用你的血肉来偿还!”
凌隐听后,仰天长啸,他突然爆发,力道大到挣脱了周身的绳索,结实的绳子瞬间四分五裂,在场的御林军立刻护着凌鹭退后,他们手持长矛利剑冷冰冰往凌隐围过去。
不知是谁高喊:“保护二皇子!”
可凌鹭知道,凌隐早已没了反抗的余力,他倒要看看这个男人还有什么把戏!于是他摆了摆手,示意周遭稍安勿躁。
只见凌隐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猛地夺过旁边一个士兵的佩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疯狂地大笑道:“哈哈哈哈!凌鹭,你这个王八蛋,我凌隐就算是死,也轮不到你来动我,你休想坐稳皇位,龙椅下的万千亡灵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的,我在此诅咒你凌鹭,诅咒苍幽,诅咒这片容不下我的土地,你们一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百年之后黄土白骨,我在地狱等着!!”
利剑闪烁着银白光芒,带动肉身里滚烫的血液,溅红了宣室殿上清正廉洁的字样。
凌隐的身躯缓缓倒下,他最后的意识如黄粱一梦,带着他曾经的荣誉和梦想,血溅苍幽皇宫。
一切都结束了,这场不长不短的皇室内斗,牵连着无数平民将士的牺牲,终成定局。
凌鹭看着凄惨的凌隐,这个谋面不过几次的亲弟弟,他脑海中久久回荡着悲壮的诅咒之声,忽然对着宣室殿的牌匾跪了下去。
众人触动而惶恐,“二皇子!”……
凌鹭却不理会,自顾自对着空空如也的龙椅磕头,说:“父皇,如今乱党已除,请您,宽恕儿臣不孝,儿臣生前未能恪尽孝道,身处战乱,连您最后一面都未能相见,愿您与母妃在天之灵,保佑儿臣,必成千古明君,镇守大业,保苍幽千秋万代!”
回想起自己与父皇作对的种种,和最后看到他的却是一具无用的躯壳,凌鹭沉重地闭上双眼……
事情按人们预料中的轨道行走,凌鹭与余下遍布各地的皇室诸侯齐聚皇宫,为先皇披麻戴孝半月,半月后,凌鹭如愿登基称帝,当明晃晃的龙袍映着少年郎俊秀的五官时,所有人跪拜在地,齐声高喊万岁,而盖着玉玺的契约书如期送达国宗门,相对的,国宗门准备的贺礼以及殷童的木鸟一并出现在凌鹭眼前。
凌鹭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人潮和自己身上的龙袍,笑逐颜开拿起殷童的木鸟。
展开来,纸条上是仍旧歪歪扭扭的几个字迹:愿不忘初心,保重身体,殷童至上。
他反复端详着纸条,良久才小心翼翼保存起来,心道:殷童,你等着我,等着我……
半个月的时间,苍幽国发生巨变,但对身处遥远的国宗门的殷童而言,却是每天都平平无奇。
顾君酌忙前忙后凌鹭的事和之后的处理事宜,根本无暇顾及她,殷童只好每天跟着公孙靖屁股后面,和诸位弟子一同听课的同时,也目睹了公孙靖的迅速憔悴。
要说还是因为女儿悠思,自高鸢台事件后,悠思因为对殷童做出的事情而触犯门规,本该受到重罚,幸而公孙靖赶来,拼死求情,再加上殷童其后对悠思也做出了报复,经过国宗门高层的一概讨论,再加上公孙靖搬出已故发妻打情面牌,故而从轻发落。
殷童被罚抄论语百次,悠思再次被关禁闭一个月。
然而悠思被关禁闭期间,殷童听到了某些风言风语,说是悠思自被关禁闭,一刻不停地辱骂自己,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甚至打翻公孙靖送来的饭菜。
公孙靖没了往日的傲气,整个人就像蔫了的茄子,可谓是痛不欲生,所谓子不教父之过,公孙靖随后闭门不出,有意与女儿悠思一同受罚。
顾君酌对这些事一向是没有什么主意,只好放任公孙靖的行为,并命人对其悉心照料。
好不容易凌鹭顺利登基,契约书到手的顾君酌才终于在劳累了半个月后得以放松下来。
这一放松,就不得了了,顾君酌拿着殷童好不容易抄完的百次论语定睛一看,顿觉头疼欲裂。
上边的墨迹宛若蚯蚓爬虫,横七竖八,东倒西歪,实在称得上令见者苦不堪言,闻着伤心欲绝的功效。
随后累得腰酸背痛的殷童在自以为能暂缓一口气的时候,却被顾君酌勒令亲身教授其书法,差点没吓得昏过去。
次日,天刚刚翻出鱼肚白时,殷童就被一道好听的女声干扰着美梦。
红袖的大嗓门自从开始伺候殷童后就变得日益精进:“师姐,拜托你了,你快点起床吧,你回回都这样,叫我怎么办啊?别睡了别睡了,快些,今日第一日去师尊那里练字,你别就迟到了,不然师尊生气了要罚人的!”
殷童扯过被子重新蒙在头上,示意抗争。
“唔……我的红袖,你最好